胡有为迷惑不解,诘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她为了甚么、去欺诈讹诈谁了?”
凤流伸手,戳一下郭老三那只伤腿,戳得人一激灵痛醒了来,睁了眼,瞧见疯少那双桃花眼儿,郭老三如同被割了脖子的鸡,喉咙里“咯”的一声,又耷拉下脑袋,再次昏迷。
郭老三的那条伤腿,已痛到麻痹,现在又置身在猪笼子里,臭熏熏、脏兮兮的,还面对着不诚恳交代真相,就要被人泼猪粪的狼狈地步,他暗自嘲笑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赖在地上,懒懒地撩了一下眼皮子,扯着恶棍般的一抹痞笑:“胡大探长,你在说啥?我咋一个字也听不懂!”
这年初兵荒马乱的,吞几个豹子胆,扛几把枪,个个都想招兵买马、自主山头,小镇上除了个不大管事的镇长,连象样的捕房差人局子都没有设立,就只要一拨保安队,还是豪绅们费钱暗里雇佣礼聘来的,大半是担当着有钱人家的身家安危,夜里巡个哨,白日逮个贼,防一防强盗流寇绑匪,不出大乱子就行,哪管甚么侦缉凶杀案,审判首恶?
地痞恶棍的小人做派,郭老三是深谙其道!你如果打他,他就往地上躺;你如果骂他,他就嬉皮笑容浑不当个事儿。牛皮糖似的,任凭你掐圆捏扁,还是阿谁烂德行!一不留意,还得着了小人的道,被他抽冷子背后捅一刀,玩阴的要了你的命!
郭老三那德行,激得保安队那伙人光火得紧,正想把满铲子的猪粪往他身上泼去,却不料,他竟大笑着抚掌喝采:“来呀!从速泼来!这几铲子猪粪盖到身上,我恰好当被子盖,保暖!”
“好个球!”胡有为站在猪笼子外,也被猪粪那骚味熏得头昏脑胀,一来气,就把笼子外一大桶喂猪的馊水稀汤,往郭老三身上泼去。
就在山虎队长踹开笼子门、端着凶神恶煞般的神采,要来拳脚服侍时,郭老三公然开口告饶了:“别、别别!我、我说!我说还不可么?”
“别跟个娘们似的婆妈,郭老三你能不能利落了讲?”雷山虎按捺不住,抡着拳头就冲要过来,郭老三便又说了一句话。
碍着大探长在十里洋场的威风背景,对此人搞砸了饭碗一事毫不知情的雷山虎,自发获咎不起这位大探长,这才想破了脑袋帮着想出个关押怀疑犯的园地――屠夫赵大光棍后院子里的猪笼,离闹猛的阛阓也就百来步远,可便利着。
“没错,冯好像是我杀的!是我将她推下水井,见她挣扎出来又晕在井边后,用打水桶的井绳勒了她的脖子,将她活活勒死,藏尸在箱中――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给我那老友出口恶气!也是因为这个坏女人――该死!”
丁翎又是痴娘的丈夫,她做甚去欺诈讹诈老友的夫家?
冯好像的闺中老友也只一人,就是痴娘。
没等胡爷发完牢骚,凤流递了根绳索给他,等他愣愣地接畴昔,才道:“拿绳索套着他的脖子,让猎户家中那只阿黄拉他进城去!”
“老三!”胡有为眯细了一双狐狸眼,瞧出郭老三满脸的不甘心,顺势调拨保安队的壮小伙儿,铲来猪粪,冲人恐吓:“丁家酒楼的厨子伴计,十足指认――藏在酒窖里的那口箱子,是老三你的箱子!本探长问你,箱尸一案,是不是你亲手所为?”
好嘛,疯少这下把主张打到大黄狗的身上去了,狗拉人跑……胡有为瞪了他半晌,闷闷地甩了手中的绳索,感受自个又当了回傻瓜,老是被这小子忽悠着玩,真够憋屈的,嘴里就咕哝了一声:“疯子!”
猎户住在山下村落里头,等这二人将野猪夹子逮着的“猎物”往老猎人的家中一送,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