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在门外相拥而泣,那是久别相逢后的高兴,各自心头百感交集,却又非常竭诚地感激老天爷,让她们在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再度相逢!
“是我!是我!”终究找到了亲人,心灵有了安慰、有了依托,王妩怜如同抓住了一根拯救稻草,紧紧抱住了痴娘,泪流不止,哽咽道:“你小时候,总爱唤我阿妩姐姐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姐妹俩,这一别就是十数载,你可晓得,姐姐找你找得好苦啊……”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她那样的神采,那样的行动,令凤流心头凉了半截,顿时猜到了一个最糟糕的成果――痴娘落空“影象”了!
灵魂附体,带着影象而来,却仅仅保护了一夜工夫,古迹消逝,统统,重又回到了原点!
痴娘双唇一颤,眼眶也泛了红,伸手回搂着王妩怜,轻抚她的背,颤声道:“阿姐,你这些年都在那里?过得可好?小痴可想你了!”
柔声哄了哄孩子,王妩怜站起来,略带难堪地说:“妹子,我们娘俩来得仓猝,也没给你带甚么礼品来,反倒累得你来照顾我家骧儿,这孩子是不是给你添费事了?”
“阿姐,他真是你的孩子?”痴娘看看孩子,又看看姐姐,心中感受奇特:当娘的衣服穿得还挺面子的,华衣盛饰,十清楚媚,如何这孩子……
他冲到门里,挡在门前,仓猝对痴娘出声示警,安知……
半夜天,丁家酒楼的前门却只是半掩,门里仿佛另有一桌客人。
只是一个转念,她昂首倒是万般无法的苦笑:“这孩子跟泼猴似的,皮得很!我老是看不住他,也不知他白日去了那里?如何弄得衣服脏脏破破的?”说着,蹲下来端住儿子的脸问:“是不是又摔交跌在脏泥里了?叫你别单独乱跑,你偏不听!今后还听不听娘的话?”
“痴娘!痴娘你听我说――她来了!你姐姐王妩怜来了!就在门外……你听到了没有?”
“……噗,你才多大啊?如何就瞧出来我是你姨母了?”
“骧儿……”王妩怜抹了抹眼泪,低头看看自个的孩子,摸摸他的头,“娘、娘白日给你买吃的去了,转头就找不着你了!还好我的骧儿聪明,晓得跑来找姨母。”
凤流不假思考地冲进门去,反手用力关门,想不到,这拼尽满身力量般的一用力,那一道虚掩的门缝,竟然端的关上了。
亲戚之间,不也多的是势利眼么?
听到门里一个小孩的声音,弱得跟蚊子叫似的,只低低的一小声,就触到了门外王妩怜敏感的神经,她顿时一惊:那不是她自个孩子的声音么?!骧儿如何会在酒楼里头?
“再给他乘碗稀粥吧,饿得久了,不能立即暴饮暴食,不能吃过饱,再舀碗粥给他垫垫肚子。”
“姨母跟我娘长得仿佛!”
痴娘毕竟还是将门翻开了。
门外的王妩怜,听着门里那番对话,心头垂垂冲动起来,如果她没有料错,门里阿谁说话的女子,必然就是痴娘!她的胞妹痴娘!
“那也是大户人家了!”痴娘牵起外甥的小手,酬酢道:“姐夫是做甚么的?瞧这孩子,本年几岁了,还只长了这么点个儿,来,跟小姨住到一块,想吃甚么,固然说!”又顺口说了一句:“这孩子今儿可饿慌了,身子也够薄弱的,你这当娘的也得用心顾问着,再如何玩皮也得看住咯,免得孩子一人在外头如果出了甚么事,当娘的可不得急死!”
“嗯……感谢姨母!”
骧儿也跑了出来,一下子扑进娘的度量,大哭起来:“娘,骧儿醒来不见娘,骧儿怕!”
看到门外站着的一个女人,痴娘顿时瞪大了眼睛,非常惊诧:“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