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醒发笑，“是去外派，不是去赈灾。满是吃的喝的，人西陲官吏看到了，像个甚么话？再说，我能吃得了这么多？”
曹醒乐呵呵点点头，再一想，梗了脖子，眯了眯眼――就算他日日硬灌！生吞！他也不成能便宜了隔壁阿谁徐老四！
看这步地，此行比她们设想中，更加凶恶呀。
含钏默了默，将腌得脆生生的跳水萝卜白菜装进了粗瓷大罐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油纸，特地写上了腌制的光阴，又清算了十来包各色的干茶包，一包一种服从，有降火下热的莲子银钱草，有除湿清火的珍珠薏米茶，另有些爽口的香茅斑斓叶。
晓得的，晓得是去上任。
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用饭，别人说话都是有来有往，谈笑晏晏，恰好只要母亲说了话，谁也不睬会。莫非就因为她们是旁支的亲眷吗？就因为她们没有曹家有钱吗？就因为她们的血缘没有贺含钏近吗？
含钏满腔的疑问，无处扣问。
含钏牢坚固在薛老夫人身侧，不由自主地握住了祖母的手。
没一会儿，狭小的胡同变得空落落的，被风带起的灯笼左晃右晃。
出发的时候都放了迷魂阵，惊骇别有用心的人跟踪刺探...
含钏想了想，再加了一大捆排肉和果脯、果干出来，不放心肠再三交代，“...用饭要好好吃，跟着北疆人吃牛肉、烤物很轻易上火，没事儿泡泡我配的茶汤，吃吃蔬果，必然记很多喝水。再忙再累，也得记得歇息好，坐马车时就抓紧闭眼养神，千万别硬绷。朝廷有千千万万个官吏，而曹家只要你这么一个儿子，祖母只要你一个孙儿，我也只要你这么一个哥哥。”
含钏仰了抬头，向他悄悄点头。
若说二三皇子身边有死士，她信。
你一小我吃不了，就分一点给别人呀！
甚么意义？
含钏忙繁忙碌的，一拍脑门，想起张三郎那傻儿子今次也要参考，大手一挥，备下十盒绿豆糕送到英国公府上，换回了张三郎一张“一看就是从书上顺手撕下来的”半页纸，纸上就写了一行字，“如果兄弟，请送食盒，绿豆糕吃多了，会腻。”
到处透着诡异。
没人回应她，余氏有些难堪。
跟照顾残障儿子似的，亲身定下菜谱，一天三顿顿顿不落地给英国公府送食盒，搞得人家英国公的门房见到崔二烦得不可...
隔壁那厮，怕是没听到过含钏这么知心的叮嘱吧？
薛老夫人看了眼余氏，没理睬，眼神一抬，童嬷嬷伸筷子给余氏夹了一大块鸭胸脯肉。
啥兄弟呀！
含钏挠了挠后脑勺。
曹醒拂袖而去。
含钏乐呵呵地回应了张三郎俭朴无华的要求。
含钏抹了抹脑门的汗。
含钏愣了愣。
傍晚时分，曹府炊烟袅袅，含钏可贵没去“时鲜”镇宅，而是留在了家里，守在大厨房，监督指导秋笋制菜。
明显是父子呀！
八珍鸡托、鸳鸯鱼扇、布袋鸭、抓炒鱼片...流水样的菜式呈上桌，含钏见大菜都走完了，便赶快洗洗手，拢了拢头发，小跑上席入坐。
对外，是说曹醒奔赴江淮，清查河道堵塞之患。
四皇子身边也有高人？
含钏埋头闷了闷。
几位徒弟手上工夫都不差，曹家人不太在乎口舌之欲，薛老夫人更是吃得一贯平淡，每顿饭有一捞碗白水煮菜就能吃饱了，故而主家不刁难，徒弟们做得高兴，徒弟们一高兴，菜式食材上便很有些情意新意，主家更加对劲，主家甚么没有，银子最多，一对劲，徒弟们便得了个盆满钵满的实惠。
含钏抬头一饮而尽，辣乎乎的，却不刮嗓子。
张三郎考的是乡试，没资格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