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绝倒。
昧银子都能昧二百五十两。
含钏看瞿娘子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人不成貌相,当真是人不成貌相...
等父亲百年,她将会在留仙居,乃至内宅丧失统统权力,陈思白又将会如何对她,如何对待留仙居?
她和婉暖和,从未诽谤讽刺过陈思白上门半子的身份,听父亲的教诲,到处以夫为先,为甚么陈思白要这么对她,对留仙居?
现在是把控留仙居,以后呢?
瞿娘子轻柔含笑,“我让人拿到了食肆的帐本,一核算,账册不对。挂炉鸭清楚用的是百文十只的麻鸭,在账册上还是写的是白油鸭,明显用的煤炉,却仍将清理柴炉的钱算了出来,降落的那份本钱便吃到了我夫君本身的兜里,我大略算了笔账...”
瞿娘子看上去三从四德,温驯良服,实则却...
瞿娘子腰靠在软枕上,看含钏的眼神很和顺,“今儿个来同您好好说一说,一是怕您担忧,二是给您赔罪。今后留仙居由我直接卖力打理,待我出产得空看顾的那些光阴,还请贺掌柜帮手搭个眼,您说可好?”
含钏一下子笑起来,“自是好的,您甭叫我贺掌柜的,太生分了。您叫我钏儿吧,含钏便是我的闺名。”
瞿娘子笑了笑,把雕花银勺放下,轻描淡写道,“我夫君将食肆的管事、账房换了人,将本来的管事与账房先生贬到了天津卫,食肆里的人看他顺理成章地接下了留仙居的买卖,便觉得是我的意义,谁也不敢来回禀,既怕他秋后算账,也怕我们两口儿沆瀣一气...”
含钏咂了咂舌,不晓得开口说甚么了,伸手摸了摸盛牛乳茶的杯盏,扯开嘴角笑了笑,“还好还好,还热着,如果凉了,我便叫人给您热一热。”
他求她,“...我错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我迷了心窍,想着老头子卧床不起,留仙居便是我们佳耦二人的...便觉得我如何做都成...阿敏我错了...您找个大夫吧,我在流血...我快死了!”
可她却晓得,男人,有家业首要吗?有父亲首要吗?有瞿家百年的名誉首要吗?
她更闹不懂。
她不敢设想。
瞿娘子眼波流转看了看含钏,话就在嘴边。
今后预备如何办呢?
小女人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担忧。
她再修炼个八百八十八年,也达不到这层境地,含钏在内心如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