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嫔点点头,“贵妃已和贤人求了旨,要了景儿胡同的宅邸,说是老三酷好丹青,有风有景,恰好出佳作。”
提及父皇的后宫,徐慨闷了闷,陪着顺嫔又喝了两盏茶,才告别。
?
钟嬷嬷一只手把算盘打得缓慢,一只手跟着数量翻账册,没一会儿含钏便看到算盘归了原样。
跟儿子说话,便如私塾答题。
今后在承乾宫得更重视。
含钏俄然想起钟嬷嬷当初卖暖水壶时那密密麻麻的帐本子和那杆看起来就夺目的水烟。
许是朝堂放了三日沐休的原因,正月月朔的晌午,到“时鲜”的门客便多了起来,另有挺多生面孔的,都是一条胡同住着的街坊邻居。
住在东堂子胡同的,多是老北京。
说实话,含钏当时就感觉,那杆水烟在日日耳濡目染下,都比她会筹算盘...
厅堂的门“吱呀”一声翻开,含钏手上的算盘和帐本子被一只描述干枯的手接走。
她家这阎王,可真不知是随了谁呀!
统统为了儿子!
含钏一昂首,是钟嬷嬷。
挺好的,母妃从不以父皇薄幸而愤激,不以仆人的慢待而委曲,不以其他妃嫔的调侃嘲笑而心生不平。
是不露相的真人呀!
徐慨不知为何想起了那锅充满炊火气与世俗味的涮羊肉,那盒甜而不腻的糕点,那张香得咬掉舌头的煎饼,另有那两盏熬煮恰当,他吃过最好吃的菌菇肉末蛋黄粥。
含钏再次收回一声哀嚎,“越算越少了!”
顺嫔看了眼儿子棱角清楚却冷僻温馨的侧面。
曲贵妃到底让了皇后一步。
故而,很多人挑选了常日里望而却步的食肆,带上亲眷家人尝尝鲜。
“母妃若能开口,求一个东堂子胡同罢。”徐慨一则不肯意过早参与老3、老三的储位之争,二来...“东堂子胡同算是一个折中的位置,去国子监、上六部、进宫间隔都不远。”
“噼噼啪啪啪”
顺嫔再点了点头,看了眼窗棂,烟花已经燃尽,皇城中仿佛氛围中都满盈着呛人的硝味,提及家常来,“...淑妃这一胎也算是稳了,前头有个老八,这胎如果个儿子,她便可晋夫人。如果个公主,夸奖恩赐也少不了。今儿个看淑妃面粉唇红,气色比先前还好些,膳房倒是经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