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
白爷爷沉着脸,狠狠拿筷子敲了碗沿,“不想用饭的,就去墙角蹲着!”
含钏嫌弃蹙眉。
只能背水一战!
咦――
白爷爷话一出,周遭的声音弱了下去。
晚膳时,张姑姑笑盈盈地过来,“...当初钏儿这丫头进掖庭,天庭饱满,肤白细嫩,我瞧着就不是这儿留得住的人,现在...”张姑姑捂着嘴笑,“今后,钏儿如果得了出息,且记得这群同过甘苦的老伴计才行!”
含钏在灶上吹起大旺火,将豆浆烧开后装入瓦缸里,把石膏水抹在瓦缸四周,不一会儿豆浆上就起了一层乌黑的泡沫,盖上盖再焖一会儿,含钏将一根筷子插进豆浆里,竹筷耸峙不倒。
含钏像衣裳被剥尽,赤条条地躺在砧板上。
吃甜的豆腐花儿?
含钏记得徐慨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故事,壁虎如果碰到伤害,会撇下本身的尾巴,断尾求生。当时徐慨奉告她,她人小力量小,碰到事情就要逃窜,先逃窜再向他告状,别拧劲儿、别逞强...
内膳房满盈着豆子的暗香气,瓦缸里豆腐花儿乌黑乌黑的,在昏黄的烛光下像傍晚时候落霞边的云。
白爷爷还想说甚么,却被下厨的小寺人叫了去,只留下一句话,“凡事多想,凡事有徒弟!”便一瘸一拐去了下厨。
含钏尽力将脊背挺直。
有人恋慕她的人生,有人想要她的人生。
徐慨倒是挺爱喝的。
徐慨说的话,想的事儿,读的书,她都不明白。
她便完整落空了,和徐慨交换的体例。
越说越不像话。
阿弥陀佛,她向来跑得比谁都快,怂得比谁的姿式都标准。
含钏双手在腰间的围兜布上擦了擦,语声果断地再问一遍,“淑妃娘娘,可有资格决定我是否出宫?”
夹层石膏是碾好、煨好的。
含钏又从灶台下拿出筹办好的一方青釉方瓷,深吸一口气,跟在长乐宫提膳寺人身后,过了二门。
梦里头,她跟以色侍人有甚么辨别?
现在的局势,不是出宫,就是去承乾宫顺嫔处。
白斗光想了想,沉吟道,“...淑妃娘娘乃四妃之一,现在位份仅在龚皇后与曲贵妃之下,照理说,若淑妃开口,事成的概率不算小...爷爷我豁出脸皮去,看看能不能求个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