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涯闪出一道鱼肚白般的银丝,含钏赶快打水洗脸,人精力了很多。
梦里头,她跟以色侍人有甚么辨别?
内膳房围坐着轰笑起来。
咦――
白斗光,觉得本身听错了,“啊”了一声。
“现在,您若为了我,去处淑妃娘娘讨恩情。淑妃娘娘或许会给。能够后呢?万一您有急事要事,需求再求恩情呢?到时候,淑妃娘娘只会感觉我们民气不敷蛇吞象,要了一,还想要十!”
豆汁儿配炸圈儿,能吃一簸箕。
现在的局势,不是出宫,就是去承乾宫顺嫔处。
豆腐花儿疏松得像蒸发后的鸡蛋白,豆子的香气近似肉香,却又比肉类少了塞牙的纤维感和腥气,入口即化,压根用不着动牙齿,顺着喉咙一溜儿就滑下去了!
白斗光想了想,沉吟道,“...淑妃娘娘乃四妃之一,现在位份仅在龚皇后与曲贵妃之下,照理说,若淑妃开口,事成的概率不算小...爷爷我豁出脸皮去,看看能不能求个恩情。”
含钏从速摆手,“您别去!”赶紧撤销白爷爷这动机,“主仆恩典,算之稀有。徒弟,您年事大了,四喜的爹身子骨不好,要拿人参养着,也得月月请太医上门诊脉...这些提及来都是逾矩的,为啥淑妃娘娘给您破了例?还不是为了这一番主仆恩典!”
含钏舀了薄薄一勺给四喜尝。
内膳房满盈着豆子的暗香气,瓦缸里豆腐花儿乌黑乌黑的,在昏黄的烛光下像傍晚时候落霞边的云。
含钏双手在腰间的围兜布上擦了擦,语声果断地再问一遍,“淑妃娘娘,可有资格决定我是否出宫?”
用过晚膳,内膳房的人三三两两都走尽了,白爷爷留了一小会儿,和含钏说了几句话,又托了夜里进宫值守的小寺人去给长乐宫素锦带话,还把白四喜留下来值夜。
有人恋慕她的人生,有人想要她的人生。
徐慨说的话,想的事儿,读的书,她都不明白。
宫里的女人,瞥见朱紫主子穿金戴银、养尊处优,日子久了,也想当人上人。
徐慨倒是挺爱喝的。
滑下去后,满嘴都是豆腐花儿的回甘和苦涩。
也有酸溜溜的宫女儿,扯着嗓子敲边鼓,“瞧张姑姑说的!钏儿姐姐有运道,那也是那锅粥攒下的福分!和脸和皮有甚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