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抿了抿嘴,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
可发蒙入门还是大家都要会的,女使们才入宫的两年,既要学端方也要学认字写字、乐律花艺、识文断谱――这谁晓得哪家祖坟会冒青烟,成为朱紫呀?教诲女使恭敬淑德,就是造福主子爷,造福主子爷就是造福江山社稷。
实在小女人也挺合适仕进牙的,眼招子挺亮。
含钏悄悄巧巧地转了身,面色安然地开了口,“这宅子的死人不成怕,活人挺可骇的。一百五十两,儿不还价。官牙的佣金,我也照端方付。烦您问一问屋子的仆人,这个价行不可,如果行,今儿个我们就能去过户。”
那老太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不然也不会出了命案便孔殷火燎地卖宅子,回故乡了。
含钏点点头。
伴计顺着含钏的手指看畴昔,正房里半掩的门里燃着蜡烛,放了两层牌位,其他牌位前都只是一小截蜡烛,只要阿谁最新最好的牌位前燃着更贵的白头蜡,蜡烛已经快燃完了,前面的贡品果子看起来也不太光鲜了。
别的不说,宫里讲授还是挺跟得上趟的。
含钏笑得很甜,嘴边两只小小的酒涡减淡了颀长眼型带来的疏离,“儿劝说您一句,千万别哈腰看床底――不晓得在黑黢黢一片里会俄然呈现甚么,或是蒙着头发的一张脸,或那东西压根就没有脸。”
有点阴恻恻的?
伴计手内心攥出了一把汗。
嗯...
宅子有了,往小了说还得购置桌椅、碗筷、锅盆,往大了说,伴计得有吧?账房得有吧?店小二得有吧?
含钏笑了笑,颀长上挑的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手指向正房,“再者说了,您若不卖这宅子,您另有银钱给您儿子买蜡烛和贡品果子吗?”
可越是号令,她这内心常常越是没底儿。
她,有家了。
实在再存几个月动手,她手上会余裕很多。
官员照着一封叠成四折的文书念叨,“东堂子胡同二三三号,宅子两进两出,前铺后舍,宽十二米,进深二十米,户主改名为贺含钏。”
买了宅子,就是有了根儿。
如何说呢?
话里说的满是阿谁不幸媳妇儿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