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压根没过脑筋吧?
好戏结束,人群笑着垂垂散去。
老板娘神采狠戾,含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报官...被查处了就是重罪...
含钏将沾了油的手指摩擦起热,凑到鼻尖闻了闻,有股奇特的异味。
含钏现在扛着双儿,没法儿作揖,只得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十仲春八日腊八开门停业,恭迎各位爷前来恭维试菜。”
老板娘眯着眼睛,重新打量含钏。
有大食肆家的少当家见含钏貌美且心善,现在趁着人多,出其不料地叫卖起来,心下感觉风趣,亦扯着嗓门回应,“都有些甚么菜呀!”
含钏把取出来的三颗碎银子收了归去,拿了一颗递到老板娘手上,“您拿好,身契也请您找找给我。”
呸!
“您若要报官,儿也作陪。”含钏手抹了一把油缸的边沿,手上黏糊糊的,有股浓厚的生菜油味道,“潲水熬出来的油,黑且浑浊,不清澈。只要加在色彩偏深、本身便有浓烈气味的菜油里,才气躲过买家的判定。”
一溜儿菜名,都是名菜。
含钏取出素绢帕子,将手上的油擦擦洁净,头也没抬,轻声开口,“阿谁小丫头,儿出一两银子,剩下二两算是给她看病。您若承诺,我们即描画押具名,这油、这丫头,一个不关儿的事儿,一个不关你的事儿。若您不承诺,咱现在就报官,东郊集市门口就有京兆尹的备执营帐,倒也便利。”
“双儿,走吧,咱回家。”含钏悄悄唤了唤她。
“嗯,轮休。”胡文和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瞧天涯又开端落雪,便号召含钏进门,“出去吧。待会儿淋了雪该病了。”
好多好多个题目...
胡文和再转过甚,看含钏埋着头,想了想开端没话找话,“...这几日没摆摊儿吗?早间巡查,没在宽街见到你。是有事儿?白大叔现在还好吧?今儿个是给白大叔瞧病吗?前些日子,闻声白爷爷怒斥崔婶儿,现在没事儿了吧?”
闻个屁!
觉得是富朱紫家有点排面的丫头,谁曾想,这丫头在吃食厨艺上另有些研讨。
每次和胡文和见面,两小我之间都莫名难堪。
给钱...还能赚上一两银子!
轻则放逐,重则黥刑!
含钏愣了愣,一时候竟难以决定,到底哪个题目更首要。
内心还是怕。
八大菜系,七大做法,跟溜街似的窜出来。
含钏强撑着挺直腰杆,面上分毫不显惧色。
老板娘跺了顿脚进屋去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文书纸,似笑非笑地同含钏说道,“您这善心,我佩服着,白拿一两银子打水漂――那丫头咳了快一个月了,瘦筋筋的,现在挪地儿,不过是换个处所死。”
胡文和摆摆手,小厮退到一边。
含钏探了头,见是穿戴短打便服的胡文和,笑起来,“叨扰您了!胡大人,您今儿个轮休呢?”
老板娘咬牙切齿,“你敢威胁老娘!”
老板娘敏捷做出反应――手往前一摊,恶狠狠的,“付钱吧!”
含钏笑着自报家门,还得借白爷爷的面子,“...是白家大厨的关门弟子,叨教胡太医现在可在家?”
含钏腾出只手把双儿往上头托了托,笑着应道,“鲁、川、粤、苏、闽、浙、湘、徽...炒、爆、熘、炸、烹、煮、炖...佛跳墙、扣三丝、开水白菜、神仙鸡、东坡肉、蒸鹿蹄儿、扒熊掌...只要您敢点,只要有食材,食肆定让您用得对劲、用得欢乐。”
少当家的笑得更短长了,“您个小娘子,吹牛不打草稿,牛皮快给您吹破了。”
这么较着的威胁,都看不出来?
毕竟不是那起子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