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月却道:“玉碎了还能补么?就算补好了,那也始终是块碎玉,就像镜子,镜子碎了当然能够修补,可修补完整了,上面还是会有裂缝。”
有刺客!
汀月站在她身后,见她此举,又见她心境不宁,低唤:“蜜斯,天晚了,有甚么事也不急于一时,明日再说吧。”
“孩儿晓得。”
姜妙之道:“是急事,劳烦你通报一声。”
传闻这块结绿跟着淳于妙之已有八年了,现在她成了淳于妙之,这结绿却在她手里丢了,现在好不轻易失而复得,却已成了碎玉,不知如何的,内心头总有种惭愧感,特别是瞥见姜衍皱着眉时的模样,心底的那种惭愧,更是一发不成清算。
姜妙之倒是连头也不回,法度反倒愈发敏捷了,汀月也只好紧随厥后。
到了高阳恭屋门外,姜妙之又一阵拍,没两下高阳恭便开了门,也是一副睡眼昏黄的模样,站在门内瞥见是姜妙之,顿时复苏了些,赶紧裹好衣服,满脸惊奇道:“妙之?你如何来了?这大半夜的,可别是献身来的。”
“甚么人胆敢伤我家蜜斯!”
姜妙之顿时喜上心头,从速站起家来看着,这时汀奴已与黑衣人比武,可姜妙之看那黑衣人甚为古怪,明显有才气攻,却恰好是只守不攻,到处躲闪,仿佛恐怕伤到汀奴似的。
家奴考虑了会儿,终是道:“那好,你且稍等半晌,容我先去通传。”
赵高也不出来,就站在那边,问道:“为父让你靠近阿谁丫头,探查公子衍的下落,你可曾照做?”
出声严厉,又显冰冷。
姜妙之倒是一咬牙,道:“再远也要去。”
只是他家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她到底误了谁的事……
“倘如果嬴家的人迟误了你成大事,那为父便替你扫了这块绊脚石!”
姜妙之连连点头。
可这会儿马车却蓦地愣住,姜妙之唯恐有甚么不测之事,便给汀月使了个眼色,表示她出去看看,汀月领悟,翻开帘子看了一眼,却像是看到了甚么可骇之事普通,尖叫一声,便晕了畴昔。
汀奴淡淡一笑,这便去唤醒汀月,一同回府。
高阳恭见她如此,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道:“肤施乃是上郡的郡治地点,你到了肤施,只需找到郡衙,郡衙往南有个路口,从路口往西,第三户就是那家玉匠铺子,你如果不记得路,也可探听探听,那位玉匠师父叫薛炉,在本地很有盛名,不过此人有些古怪,你找他修补玉器,并非有钱便能行得通,得看贰表情吵嘴。”
姜妙之俄然留步,立足不前,两块碎玉一手各执一块,拼集在一起,低头看着。
话音未落,便直奔后院去,高阳恭家她曾与嬴缕一道来过,高阳恭住在哪屋,只要景象复原,她也能找着。
自打来了秦朝,她还未出过远门,常日里也只是在咸阳城中逛逛,顶远也只是出了咸阳城,往城外渭水边去,现在要去上郡,只当是看看风景也罢。
目送姜妙之走远,高阳恭方才回身,正要关上屋门,忽闻长廊上一阵轻微的响动,清楚是有人从屋顶跳下来落地的声音,不过声音如此轻微,此人想必轻功极好。
姜妙之目中闪过一丝灵光,当即问道:“在哪儿?”
姜妙之临走之时,又转头看了一眼刺客逃脱的方向,刚才刺客所言,她是句句都记在内心头了。
高阳恭笑道:“要说技术好的,我倒也晓得一家,不过那家玉匠铺子不在咸阳,离咸阳很远。”
姜妙之深吸了一口气,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故意人,有些事情,倘若不试一试,怕是会懊悔毕生。”
赵高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她们已走远,孙毕本身后的墙边现身,望着汀奴渐行渐远,目中一丝黯然之色分外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