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带着柏雪去歇息室换她晚宴要穿的裙子,援助商打电话过来庆祝她,奉告她这条好不轻易借到的,代价不菲的裙子不必还归去,鞋子包包一身配套的名品全都属于她。
陈姐入行十多年,在她手底下也有很多二三线,似柏雪如许十八线小艺人靠着一部电影火翻天的,还向来没有过,可她晓得如何让柏雪更火,出唱片拍写真,趁着她现在势头好,把能赚的钱先捞一把,至于前面火不火看她的运势好不好,陈姐看着她浅笑,仿佛她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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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片花的时候,柏雪坐在软椅上颤栗,她从没想过本身会真的得这个奖,导演男配角全都在为她喝彩,镜头前的她,头发乌黑,眼睛碧清,脸庞绒绒的仿佛会发光。
“上面宣布1999年金像奖最好新人奖得主”
直到这部电影的插曲每条巷子都在播放;直到那花雨下的一吻当选典范镜头;直到那哀伤的电影主题曲缭绕不去,响在耳边,响在心上;直到这一部片拿下金像奖五个提名。
再严苛的评委也没能抵住她的一颗眼泪,当主持人念出她的名字,她满身生硬,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耳朵里嗡嗡满是人声,轻飘飘的仿佛站在云上,她大抵是第一个在走向奖台时摔交的女明星,主持人笑着拿她开打趣,说她除了头版,连第二版也想占去。
柏雪站在奖台上的时候,终究回过神来,托着奖杯,像电影里的女配角那样哭起来,这类哭她练习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脸能保持最标致的神采,而眼泪能够一颗接一颗的砸下来,她手抖的差点抱不住奖杯,这是她十八年来最最光辉的一夜,而这一夜等着她的不止是奖杯。
柏雪人气急升,她的照片卡带招贴画火遍夜市,女门生跟她梳一样的发型,学她穿蓝白棉布的裙子,她另有一个新外号,外号是新的,叫的却没多少新意,“少男杀手”,清纯里带一点鲜艳。
柏雪向来没有受过如许的报酬,跑龙套的时候她一贯是捡别人挑下的,在片场连扮装品都分好几个层次,女主用的跟别人用的不一样,还得重视不能跟女配角同框,因她太美,不施脂粉更吸睛,拍照机不知不觉就在她脸上流连。
柏雪一向在笑也一向在哭,抱着奖杯摩挲,拿在手里如何也不肯放,她的经济人陈姐笑她没见过大世面,拍着她的肩:“好好做事,本年拿最好新人,来岁拿最好女配角啦!”不是没有如许的宠儿,可那少之又少,拿了新人奖一辈子都没能再完工,只能归去摆地摊的也不是没有。
柏雪人生第一次当了配角的戏,小导演小制作小本钱,统统的演员满是三流,只要男配角早她一年出道,算是有些名誉,有的人连名字她都叫不出来,别人也一样叫不出她的名字,但是只要一看她的脸,就晓得她是女配角。
陈姐手头光新人就有十几个,美的那么多,穿三点式送去拍杂志的有,穿紧身衣送去拍枪战演肉弹花瓶的也有,柏雪满脑筋就只想拍电影,美人那么多,演艺班里想挑一挑一大把,只要能出镜,干甚么不肯?
柏雪这时候哪会想到这么远,她抱着奖杯退到背景,等一会另有庆功宴,背景已经有很多最好电影配乐最好影视画面奖的得主,这些人对她微浅笑,背景的电视机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她拿到最好新人奖时的画面,美目当中闪动着泪光,身后的屏幕投映着电影里她缩身在花蕾下,跟年青男配角阿谁细雨中的轻吻。
前排坐着的人纷繁带着笑意回过甚来,柏雪如梦初醒似的看着大屏幕,陈姐奉告过她万一得奖要假装不知所措,要浅笑要落泪,要哭的美,她在这一刹时全然健忘了,可她这么美,哭也是美,笑也是美,耳朵上挂着的大颗珍珠悄悄闲逛,珠光也比不上她面孔上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