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看蚕人做吃食很有赚头,可儿数多了也吃不消,秀娘返来便在床上铺了块青布,把匣子里的钱全倒在上面,除了沈大郎一户里的全都付了定,其他满是吃零的,不给整数。
到徐家肉铺子里饶了根猪大骨,本就是无人问津的东西,回家敲断了放进汤锅炖了一下午,把猪下水浸在盐水里泡,把这个卤了,猪肠子配饭配面既便当又开胃。
秀娘一口答允下来:“瞧嫂嫂说的这外道话,我能家来已是不易,看个孩子能费多少工夫,妍姐儿乖的很,我只拿她当蓉姐儿一样待。”
再有便是夏至,江州府城大富人家往泺水南山消夏,呼奴使婢带驾车骑马的往南山上建的别墅里去,小贩货郎这时便担了柴米面油菜蔬鱼肉,一应家常要使的东西坐了船担到南山脚下,在空位儿石台子上叫卖,这些人家的小厮使女总要下来买了归去。
这下她更把绣活儿买卖摆到一边,既这活计能做,第二日秀娘又去,潘氏被她拦在门口不叫出门,沈老爹是个油瓶倒了也不扶的人,呆在家里便神仙似的拿了把羽扇,趿着鞋子躺在靠椅上摇摆,再不肯看孩子的,如果二人都离了家,两个娃娃谁来看。
镇上除了年节时分,能赚着钱的就是腐败夏至,腐败时节南山上的古贤人读书台聚了一群墨客,把酒问明月清风,作几句酸诗,凑两幅对子。
孙兰娘摸了她的头,从袖子里又摸出两根同花色的发带子,这是拿余下来的布料裹了竹丝儿扎的花,沈大郎绕的竹丝,她裹的布,姐妹两个普通模样。
沈大郎只好自家摸出钱来,到外头贩子上买些,返来囫囵吃了图个饱,现在既有秀娘肯做肯送那是再好不过,孙氏这才安下心来归去清算东西。
蓉姐儿拎着裙子在身上比划,是非正合适,孙氏翻了裙边儿给秀娘看:“这里头折上些儿,等她长了便放上一寸。”这一件裙子总好穿个二三年的。
蚕眠过了就要饲叶,冷不得热不得,一个日夜到要分四时来算,晨昏时节便处春秋,正中午分如隆冬,半夜就是寒冬,样样离不得人的调配,一夜都睡不到个整觉,再不吃那里能行。
既晓得那条街上都是熬蚕的,秀娘便留了个心眼,她把陈阿婆家的推车借了来,一套家伙事满是齐的,车里垒了灶,添上柴便能煮水上面。
沈大郎跟孙兰娘两个只好轮换着归去,一个带妍姐儿一天,可除了带孩子,一着家潘氏就要她烧灶头做饭,好好的人儿熬蚕下来比别人还多瘦一圈,两边都遭罪,这才想着要秀娘帮手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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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绳儿把这些一文一文的铜板串起来,来回数了好几次,算一算这一日光是卖面倒有四百多文,卖了三十多碗面,一锅猪肠连汤带水卖个精光。
蓉姐儿歪了头谨慎翼翼的摸了摸头上的花,手指尖尖一碰大眼睛就弯起来,笑得抿住嘴儿:“找姐姐。”沈氏笑看着女儿做这娇模样,挥手叫她去了。
孙兰娘这才把来意申明:“娘年纪大了,看一个还吃力量,看两个旁人倒要说我们不孝,我想着,叫小姑子给我看看妍姐儿,这四十来日不着家,有蓉姐儿陪着也不会吵着寻我们。”
这倒是不测之喜,秀娘现在瞧见了银子就没不赚的事理,她一点头,孙兰娘转出来没一刻工夫就拿了个青布包出来,一间院子统共四户人家,连沈大郎跟孙氏的一共八口人,四十来日的炊事一家给了五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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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婆家里虽富了,这项谋生却不肯丢,她每回都留下上好的五六匹缎子,等着给富朱紫家上门去看,谈定了代价才卖,一来不争这几个钱,二来她倒跟潘氏一样弊端,就爱凑个热烈,看一回江州府里来的富豪人家场面,返来好跟老姐妹们唠上好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