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雪往回赶路,的确不太实际,夜晚不但看不清途径,温度更是大幅度降落,一夜雪中行,不被冻僵了才怪,想想高家,本身不在,官差反而没有了证据。
“睡觉?二叔,万一……”李过大惊,眼睛瞪得老迈,对方对劲的笑容,始终挥之不去,那些明艳艳的腰刀,不时在他的脑海中闲逛。
“客观慢走!”
李鸿基回到客房,唤醒李过,“双喜,醒醒,天亮了。”
“多谢店家了,”李鸿基双手一揖,行的是全礼,“如何样,早炊筹办好了吗?”
“四更了?你如何不早点叫我?”李鸿基指责道:“白日还要赶路,你快些睡会,我们还要起早。”
李鸿基情知瞒他不过,讪嘲笑道:“店家,厥后的那批搭客,看着不像好人,特别是阿谁大胡子,一脸阴霾,看着让人惊骇……”“本来是为这?”店家笑道:“他们不是能人,乃是县里的差役,不过也和能人差未几,”担忧惊着李鸿基二人,忙又道:“不过他们此次乃是捕获一个案犯,对方是个硬点子,他们怕泄漏风声,应当不会招惹是非。”
“以是小老儿让他们去了前院,与你们隔着很远,只要你们动静小点,他们毫不会发觉,”顿了顿又道:“你们明日早些解缆,应当不会与他们会面。”
“二叔,醒醒!”李过摇着李鸿基的脑袋。
“本来这些官差就是废料!”李过也跟着笑,面上较着轻松起来,刚毅的脸上规复了一丝红润,“二叔,要不我们吃过早点再走,趁着窝头现在另有些温热。”
店家回身看了眼门外,见没有动静,因而用手捂住半张嘴,抬高声音道:“本来是不能说的,但小老儿怕你们不信,早晨睡觉不结壮,只好直说了,传闻抓的是李鸿基,欠了艾老爷的银子不还……”
“好了,好了,”店家一叠连声,又忙着行礼,“你们是要在此吃过早炊,还是要带走,一并路上吃?”
沿着下山的路,两人开初还算匀速,直到看不见旅店,方才放开脚步,一顿疾走,直行了七八里,天气早已大亮,方才缓下脚步。
厨房亮着灯,店家比他起得还早,李鸿基敲了拍门,不想门是虚掩的,一碰就开,屋内正披收回大量的雾气,明显是在筹办早炊,店家一边抹去头上的汗迹,昂首见是李鸿基,“客长真是早,小老儿正要去唤醒你们呢,这雪天滑地的,又想让你们多睡会!”
店家见李过伏在炕上,右手不离刀柄,李鸿基也是握刀到隐在门后,不由大为吃惊,但他开店多年,甚么样的人没见过,也不说破,半响方道:“雪天冷,小老儿送些热水让二位暖暖脚。”
米脂县城已经遥遥在望,这座李鸿基非常熟谙的县城,现在完整被积雪覆盖,只是看到部分灰玄色城墙横在面前,如果不是细看,还觉得是积雪初融的田野。
民不与官斗,哪怕是良民,只要差役看着不扎眼,随便给你按个罪名,这大雪天蒙眼,连老天都看不到人间的沧桑,店家有些怜悯地看着李鸿基,“小老儿告别了,客长用过热水,早些歇息。”
就是桂英,固然一介女流,但也毫不软弱,自小练武,养成结实的性子,与男儿也没多大的不同。
再说,高氏兄弟也不是肯亏损的主,高建功子在县衙当值多年,沉稳精干,高一功乃是有血性的男人,真冲要崛起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也不是没有能够,固然他们平时行事都会避开官府,真要大祸临头,谁还管你是不是官差?
李鸿基从贴身内衣里摸出几文铜钱,算了房钱和窝头,“店家,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告别!”
“二叔是要连夜告诉高家的人?”李过明白李鸿基的意义,高家是他的拯救仇人不说,高桂英更是已经与他做了亲,但现在去知会高家,明显极度伤害,“雪夜如此酷寒不说,二叔如果归去,恰好与官差同路,他们中必定有人熟谙二叔,那岂不是自投坎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