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数督！”明军在支出又一波的伤亡以后，终究撤出天命军的进犯范围，见枪弹落在前面的伤兵身上，他们不知觉摸摸本身的脑袋，又撕扯下粗笨的头盔――他们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精气一泄，明军的脚步便缓了下来，渐渐挨向大营的方向，时不时的还转头看看受伤倒地的火伴，心中暗呼幸运。
但撤下来的明军，大部分是弓箭兵，没有盾牌的防护，他们只能冒着伤亡的伤害，挤成一团，快速向大营跑去。
明军伤亡惨痛，士无战心，特别是刚才的一番强攻，只着花不成果，士气早就降至谷底，撤兵的号令，不啻于天籁之音，他们吃紧丢下攻城的东西，赶着与前面的督战队汇合。
步枪枪弹，就是明光铠的克星，机器的穿透力，绝非弓箭这类依托人力的兵器所能对比的，这两日的战役中，连明军都明白了这个事理，倒在地上的尸身，并不让他们不测，如果能躲过一劫，才是幸运获得上帝的眷顾。
待到明军觉悟过来，将盾牌移到右边，左边密林中又传来枪声，整齐又致密。
可惜，挡道的兵士实在太多，即便他们惊骇刘胜利，惊骇刘胜利亲兵的弯刀，但人群已经挤得像是麻花，手拉动手，腿缠着腿，扭在一起，即便要给刘胜利让道，身形也是无处可去，除非一刹时生出翅膀，跃飞于半空中！
越是跑在最前面的弓箭兵，越是天命军的打击目标，他们集合在一起，无形中又帮着进步了步枪射击的准头，只要一波射击，地上已经躺着无数伤亡的兵士，而这又成为前面兵士逃窜的停滞。
号令方才下达，朝令夕改那是打主将的耳光，何况，现在的景象下，即便重新下达军令，除非堆积在前面的兵士，迎着盗贼的枪弹向回撤退，将谷道梳理出来。
在灭亡面前，明军规复了百姓的本质，谷道狭小，流亡时候，都是抢先恐后，从一片阔地进入狭小地，的确就是灾害！
多数督就在城头观战，又是痛打落水狗，天命军的兵士如何不镇静？
刘胜利的亲兵见谷道堵塞，顿时抽出随身照顾的腰刀，开端劈杀前面挡道的兵士，“滚蛋，给大人让路！”
此消彼长。
何况天命军的枪手们在前面衔尾追杀，面对灭亡，谁不是争分夺秒？谁又肯落在前面为别人做盾牌？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是，大人！”
“攻得越猛，死得越多”，明军逐步明白了这个事理，也就延缓了进犯的速率，能在盾牌前面躲得一刻是一刻，或许下一刻，大人就要撤兵了。
何小米终究长出一口气，担忧了大半个上午，明军总算知难而退，“多数督，明军撤兵了！”
温热而殷红的鲜血，或者以气雾的情势添补了谷道，并向两侧的密林中飘飞，变幻为夺目的血雨腥风，或者构成拇指粗细的喷泉，被明光铠反对，顿时泄了力道，艰巨钻出铁片的裂缝，又顺着凹槽缓缓流淌，在谷道上会聚出一条条时断时续的血河……
这两日攻城，不管是兵士，还是军官，都熟谙到天命军的强大，他们绝非浅显的盗贼，即便是盗贼，也是养成气候，日久成精了，刚才若不是撤退得快，现在也和那些不幸的火伴一样，要永久在荒山中守望着固关了，不管他们有多么不甘心。
明军的守势公然没有保持多久，在天命军的枪林弹雨下，好不轻易堆积的一丝士气，正一点点式微。
“如何样？说！”刘胜利咬着牙，狠狠地瞪了这名亲卫一眼，他正窝着火，见亲卫说话吞吞吐吐，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一向立在城头几近没有移步的李自成，灵敏地认识到明军打击节拍的窜改，“刘胜利这是嫌伤亡不敷吗？如果王安平奉告我，他已经被策反了，我真的会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