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见她息了气势,心中悄悄对劲,便是叫了大王来又能如何,身为母亲还能管到儿子睡了甚么人不成,便是这老妇要立逼着大王惩罚于她,她自也有手腕让大王下不了手,心中对劲,不免多了句话道:“母后当真还当现在的大王是三岁小儿,能让母后指手划脚。”
楚威后缓过气来,看着郑袖一脸得色,她亦是后宫厮杀出来,心忖面前不过是个妾婢之流,何必与她废话,遂道:“我叫你来,原是还当你是小我,不想你竟是连人都不是的,我何必与你废话。叫大王来――”
不提郑袖转头如何向楚王槐撒娇弄痴,楚威后见郑袖跑出,方恨恨地捶了几案,道:“如何竟将事情误到这步地步?”
郑袖又恨又气,狼狈地爬起来,掩面呜呜地跑了出去。
郑袖还要去拉扯楚威后,幸得楚威后身边的侍女亦是得力,密密地围了一大层,并不睬会她的撒泼。
楚威后嘲笑道:“我平日只说王后无能,竟放纵你这个毒妇放肆,如果在先王的后宫,一百个你如许的毒妇也当杖杀了。你说你无罪,那魏美人,又如何?”
南火线将魏美人被郑袖所惑,以袖掩面,又被郑袖进谗楚王槐,说是魏美人嫌他身上体臭,一怒之下将魏美人劓刑,郑袖又派人将魏美人活活扔进废宫,教她痛苦而死之事说了,又道:“现在五国合纵,魏国献女原为联盟,意显挚诚。现在魏女无辜受害,岂不令魏国离心,有损大王于各国当中的威望,如果坏了合纵之议,只恐大王雄图霸业,要毁于一旦。”
楚威后嘲笑道:“你觉得我是大王,男人不晓得女人后宫的伎俩,可女人却最晓得女人?我当年对于这些后宫鬼怪之事的时候,你连毛都还没长齐呢……”说到这里,越说越怒,厉声道:“你这个无知妇人,只晓得后宫争斗,不晓得天下局势。你毁的不是一个和你争宠的女人,你毁的是楚魏联盟,毁的是五国合纵之势!毒妇,你敢坏我楚国千秋万世的基业,我岂会容你!”
楚威后怒极反笑,她亦是掌了一辈子的后宫,倒从未见过如此敢撒泼的妃嫔,当下笑道:“你若要死,何必撞柱撞墙,要刀子我便给你刀子,要白绫我便给你白绫,要毒药我便给你毒药,只怕你不敢死。”
楚威后一听,骂声顿时愣住了,惊奇不定地问南后道:“你如何得知?”
说到最后一句,掩不住满腔不甘不忿之气,不免亦想刺楚威后一下。不想楚威后啐了一声道:“我儿我媳,方称我为母,你一个婢妾,也敢称我母后,你配么?”
楚威后想不到在此时,竟另有人敢如此顶撞于她,气得几乎倒仰,玳瑁等侍女扶住了她,不住抚胸拍背,为她舒气,叫着道:“威后息怒。”
楚威后嘲笑道:“我儿幸一个贱婢,我只是懒得理睬。只是王后乃宗妇,要祭庙见祖的,断不成由贱婢充当。你不过是觉得南氏病重,便将王后之位视为自家囊中之物吗。呵呵,我儿子是长大了,听女人的唆摆多过听母亲的,但是你想做王后,倒是此生休想。”若依了她的脾气,直想当场杖杀了她才气出气。只是儿子为王,年纪渐大,她不肯意为一姬人与儿子失和,只是若教面前这婢妾对劲了去,也是不成能。她从后宫厮杀出来,天然晓得踩在那里才是对方最痛的处所。
郑袖见她如此毒骂,晓得在她这里已经是不能奉迎,干脆撕破脸皮坐在地下也嘲笑道:“母后何必说得这般好听,母后莫非又是甚么懿德正范之人吗?妾不过撤除一个姬人,母后却逼迫七主公去暗害九公主,谋的是王室血胤,先王骨肉。母后现在对妾这般言辞振振,可敢对着先王,对着宗庙也是这般言辞振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