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率着其他芈姓一族分支的屈氏、景氏、昭氏等贵女们跪坐在一边,打着拍子伴唱道:“……孔盖兮翠旍,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女师寂然挺身,敛袖一礼,道:“公主勿怪,臣既为女师,有些礼法上的事,当须与诸公主、朱紫报告一二。”
女师点了点头,道:“甚好,三位公主请归座。”
芈姝大风雅方地承认道:“知好色而慕少艾,男女皆有,无分相互。”
芈茵犹自愤恚,道:“哼,巧舌令色,鲜矣仁!甚么女师,底子便是个奉迎小人,八公主做甚么都是典范,八公主做甚么都是增一分嫌过减一分不及,你我就是那给八公主垫底的……”
芈茵听到她如许的话,不知怎的,本来内心积郁的一股气倒垂垂平了,横了芈月一眼,道:“哼,你这解释……”
芈茵见状便抿嘴一笑。这歌舞一项,恰是她的长项,且这支少司命之舞,她用心练了好久。这女师常常爱阿谀芈姝,但方才三人同舞,她决计做了很多高难度的行动,便不信这女师还敢闭着眼睛说她不如芈姝。
芈茵见芈姝成心用其他的事将她方才的事掩过,也承她的情,便道:“对啊,食色性也,有甚么可害臊的。”
一曲毕,瞽师停下琴,三女便以剑指天,做完最后一个行动,收剑而立。
芈姝便道:“我等既受甘旨之奉,言行举止当为世人榜样,习文学艺,乃是为了本身学问教养衬得起这高贵的身份。”
固然此时礼崩乐坏,郑声卫乐也不似当初那般让“君子”们一听就避之不及,但是芈茵毕竟是个心气极高的少女,她苦心练习跳舞,满心希冀压世人一头,不想却得了这么一个评价,岂不气恼万分。
她于学业上,除了私底下去处屈原请教些学问以外,其他女师所教,也只拣着本身喜好的学,不喜好便对付了事。固然有几项特别出挑,但又有几项马草率虎,以是也就保持个不上不下的程度。
如许一来,芈茵对芈月便到处带着不忿,芈姝待芈月反是一派好姐姐状。
众女便掩嘴轻笑。昭氏姐妹中较小的一个,人唤作季昭氏的,夙来天真憨直,直接就道:“我们要去看美少年啊!”
屈氏急道:“七公主,依我看,您的姿势端方非常,如何能说是郑声卫乐……”
芈月便羞羞脸道:“阿姊春情动矣。”
女师便道:“九公主的不及,是在用心不敷;七公主的不及,却在于用心过分。”
三人便走到前院去,公然见芈姝等人正热烈地会商着,见了三人来便道:“只等你们三人了,快走,快走!”
芈月三人敛袖施礼,走到最前面的三个坐垫前跪坐下来。
诸人见女师慎重,也不由敛袖行礼,齐道:“请女师教诲。”
芈月倒是满不在乎隧道:“便是郑声卫乐,那又如何?现在连鲁都城没有了,谁还把孔子那一套当标准呢?再说我楚国本是蛮夷,谁在乎这些了?”
众女见女师将芈茵说哭,固然也暗中称愿,但见芈姝此时在活泼氛围,便也跟着一起轰笑,一时倒将芈茵的难堪掩去。
芈月浅笑道:“七阿姊,八阿姊这些年来是照顾我们很多。她是嫡公主,生来命好,我们如何能跟她比?这些话不是当初你奉告我的吗?”
连女师亦是如此,明显她有比芈月更尽力的处所,倒是向来当没看到,而芈月不好之处,也是不甚惩罚。
这年的初春,恰是演练乐舞的时分,芈月、芈姝和芈茵正伴着音乐手执竹剑起舞。
此时芈姝年近十五,恰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依着常例,天然也要婚配诸侯之家,也需求有陪嫁之媵从。芈茵、芈月自是不需说,又选了屈、昭、景这三家的数名宗女,也住进高唐台来,朝夕相伴,共同习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