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芈月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恍忽,道:“我一向胡想着有一天能够跟你站在一起,在大师面前。可我未曾想到,竟然是别人尽力的成果,阴差阳错方让我们有了这一次的机遇。”
比及诸人分离,汨罗江边,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时,却有一小我峨冠博带、若疯若癫,在江边喃喃自语,盘桓不去。
此时,祭坛上三祝口念佛文,走着禹步,将香案上的玉圭和三牲依礼投入河中,以祭河伯。两边士庶人等,也顺次把祭品纷繁投入河中,叩拜不止。
两人目不转睛,相和而歌,联袂而舞,舞至一处,回身又各自相离,群巫唱曰:
此时右边的楼船上,屈、昭、景三家贵女及伴舞的女巫们早换衣结束,候了半日,见芈月入舟,楼船便立即驰向对岸高台。
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
两人安步江边,此时恰是初秋,江边芦花飞舞,两人正值情浓之时,不觉走进芦花深处,黄歇握着芈月的手。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至兮水扬波。
宫卫正与黑衣人混战成一团,芈月细心看着,却见宫卫们似有不敌,正在危急之时,俄然自前路又有马蹄之声,芈月一看,喜极而泣道:“子歇……”
士庶男女将祭坛四周围得密密麻麻,纷繁恭敬地奉上祭品,不过贵者用金玉三牲,贱者奉个野菜米饭,也算是祭神还愿。
三祝听得磬声,又看日影,见吉时已到,便命令。但闻鼓乐声起,芈月走出船舱,见船已经靠近高台,当下率众女一步步于台边拾级而上,登上高台,公然见劈面黄歇也着了呼应祭服,腰佩长剑,率众公子及男巫登上高台。
谁也不晓得,在人群中,有一小我远远地看着这统统。这小我,便是秦王驷。他已经达到目标———结识楚国公主,当下便策马来到汨罗江边,隔江而对,旁观本年的少司命祭。
这段开端,群巫便拥着两人,挥长袖以做九河咸池状,将两人拥入中心,且歌且舞,互诉衷情。那一刻,是祭舞演唱,也是情侣自抒,人神瓜代,情境融会。两人平日那些悄生暗长的情丝、心照不宣的奥妙、未及言说的衷情、无穷神驰的将来,皆在这祭舞祝词中,若进若退,若即若离,一一合拍。
此时两边男女巫祝齐声歌舞:
合座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此时场中群巫又跳舞唱曰:
此时便是群巫问少司命:你忽来忽去,谁与为伴?芈月与黄歇便依词交叉唱曰:
渐到序幕时,芈月和黄歇的舞姿慢了下来,但是一举一动,却更合韵律。这类迟缓,更显出祭奠之慎重、神灵之崇高。
黄歇低声道:“我听闻本日乃是公主姝为祭,是以骗了宋玉代我去充大司命行祭,本想着你也是陪八公主来的,想来看看你。谁晓得见你们还没来,大祝焦急,派人来迎,我不放心便跟着他们来了。还好少司命庇佑,能够及时赶到。”
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黄歇道:“放心,今后统统的危难时候,我都会在的。”
芈月向少司命祠吃紧赶去,目睹快到的时候,道边俄然飞来一箭,芈月低头躲过,这箭正射中她身后跟着的宫卫。
芈月倒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便有些经历,见状忙滚鞍上马,躲在马后,她身后的十余名宫卫便冲向那拨黑衣人。
对岸的人们看到此景象,冲动地跪下高呼道:“少司命,少司命———”
芈月也道:“刚才我们的车驾也是碰到这批人的攻击,姝姊脚受了伤,让我代她赶来跳祭舞。”
两边各停着一座楼船,左边为男祝,右边为女祝。每年秋祭,都由贵族男女各自扮演大司命、少司命,在祠前举舞为祭,祷告神灵降福大地,愿五谷歉收,兰蕙满园,驱邪避恶,子嗣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