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婴被向氏抱起来的时候,手足俱缠着水草,想是因为这水草与荷叶及女婴相互胶葛,竟奇特地构成一大团带着浮力的荷叶堆,浮着女婴沿河而下,直到这少司命的石像下方被挡住。
此时天气渐暗,远处灯烛次第亮起。此时髦无灯笼之物,夜间行路,只以火把取亮。这时满宫都已经惊起,连楚王商也大怒,退朝以后亲身派人去寻。御园人影憧憧,皆是举着火把寻觅之人。
莒姬问:“你晓得她在哪儿?”
楚王商渡水回岸时,早有回过神来的内侍也跳下水来驱逐。
楚王商收回击,将婴儿抱在怀中看了看,又昂首看到一轮明月,和月光下洁白的石像,思忖半晌道:“今夕月光亮白,便……取名为‘月’吧!”
莒姬不解,问:“如何试?”
那火光顿时转向此处急行而来,莒姬看到来人时,也不由敛袖施礼:“大王。”
向氏游移地转向西边方向。
莒姬颤声道:“来人,去查女桑的下落,必是此贱奴行凶!”
莒姬一惊,不由得双手合十祷告道:“太一保佑,司命保佑,说不得也只好尝尝了。”
女婴哭声时偶然无,却闻声水声淙淙,向氏艰巨地渡水而行,此时河水并不甚深,只到向氏双膝以上,但是向氏毕竟力弱,走得东倒西歪。
楚王商直走登陆,才将向氏交与侍女扶住,向氏却顾不得甚么,直直地伸动手臂将婴儿托到楚王商面前,泣不成声隧道:“大王,这是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女儿。”
一行人走得越来越偏僻,河边泥滑,向氏又摔了一跤,她本已体虚之至,这一跤跌倒,竟已不能本身站起。女裳使尽了力量却拉不动她,女葵赶紧上前帮手。此时莫说向氏,连莒姬也走得狼狈非常,双脚发软,只倚着侍女喘气不决,待要说:“罢了……”俄然间,向氏“嘘”了一声,莒姬一怔,不由也静了下来。就在此时,蓦地下流处模糊传来一声婴啼。
女裳“啊”了一声,就要上前,女葵却挡住了她,看着不远处一行火光摇摇摆晃,忙大声呼道:“小公主找到了……”
女葵上前一步,将提篮拎起,一抖那襁褓,倒是空的。又见一道水渍延长到河中,那河边倒是荷叶水草胶葛,缓缓地向下流流去。
楚王商缓缓接过孩子,向着少司命石像方向举起,“这是……少司命庇佑啊!”
向氏却怔怔地站在河边,并不去看那提篮和襁褓,仿佛小植物般,摆布聆听着。
而仓促赶来,站在小土坡上的楚王商,更是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世人皆已怔住,听得莒姬这一声,似被一语点醒,顿时纷繁跪下来,“少司命显灵了!”
向氏更不踌躇,直跳了下去渡水而去。莒姬踌躇了一下,就要跟上,女葵却拉了她一把,本来中间树影稀少处乃是能够绕行的。莒姬只得绕行而过,拐过一个弯,却怔住了。
女裳赶紧跑上前欲拉住向氏,不料向氏走到河边,半只脚都要堕入河泥里了,却没有持续走下去,而是回身,沿着河岸向着下流走去。
向氏虽奉养过楚王商,但毕竟身份卑贱,胆怯外向,楚王商并不感兴趣,若非她有身合法当时,实在是连她是谁也想不起来了。
此不时候月光如水,水面上少司命的石像洁白如玉,只手托着荷叶上的女婴,而石像底座,向氏一身白衣,自荷叶上抱起女婴。石像与真人交相辉映,竟有一种奇特的类似。
女葵道:“奴听闻,母子连心,或冥冥当中,向媵人当真能够感到到小公主的地点,也未可知。”
莒姬皱了皱眉,正要令人扶向氏出来,她身边的女葵倒是积年知事的女御,心中一动,想起一事来,忙道:“夫人,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