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程珂芳笑了笑,伸手给柳雁均盛了碗汤。
“上山采药。”
冷不防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在你脚下!”
“甚么?!给雁均做吃食?!你把雁均如何样了?!”陈桂芳的语气,的确恨不得将程珂芳生吞活剥了。
下人颤声道:“是......是五太太给我的。”
“哪个?”
“繁华闲人。”说完,柳雁欢不再看他,独自将东西收好,进了房间。
两人都愣住了,秦非然一个抬手将手电打到火线,光束照出个恍惚的人影。
“既然你这么问,内心就笃定了我是虎伥。”说着,秦非然一步步靠近柳雁欢,“我要如何自证明净你才情愿信赖我的话?”
柳雁欢长叹一声,提起药篓子,阖上房门就往山包方向走。
夜间山里凉飕飕的,或许是被秦非然那一番话唬的,柳雁欢打动手电,四下里照着却总感觉内心毛毛的。
“东西写了一半,听到动静出来瞧瞧,你这是要出去?”
柳雁欢看着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的下人,沉声道:“这盘绿豆糕,你是从那边得来的?”
“方才璨容亲口奉告我,恤孤院的女孩子到了十六岁,都逃不了被卖的命数。”柳雁欢紧盯着秦非然脸上的神采,“你注资此处......究竟是不是为了......敛财?”
秦非然仿佛总有体例让他修炼了两辈子的涵养荡然无存。
来人挪开了挡住脸的手,一张年青的脸露了出来。
他盯着秦非然看了好久,俄然问道:“槐墨,你读过《红楼梦》么?”
“做了芙蓉酥,用了荸荠、香菇、木耳,都是些素菜。三少爷本想尝那绿豆糕,我想着绿豆性寒,大人吃了没事,孩子却受不得这份寒凉,就没让他碰。”
好不轻易瞧见了他要的东西,柳雁欢弯下身子去挖那川芎须和独活根,手电就让秦非然打着。俄然灯光一晃,秦非然喊了一嗓子:“有蛇!”
比对之下,陈桂芳就实足的恶妻样儿,一见程珂芳进门,抬手一个茶杯就砸了畴昔:“你这个毒妇,你另有脸来?!”
陈桂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嘴里叫骂道:“是她,必然是她,她就想毒死我。”
“瞧过了,说是气血亏虚,需求静养,可那头风倒是难以减缓。”
“寺里打发人来瞧过了?”
柳雁均打了个饱嗝:“除了五姨娘,再没有人能做出比这寺里更好吃的斋饭了。”
被她教唆去问话的下人返来,刚一进门就吃了陈桂芳一个眼刀子。
在两人对峙不下的时候,却见柳家的小丫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大少爷,奴婢终究找到你了。”
柳雁欢蹙着眉,让人将程珂芳唤来。
只听“吱吖”一声,房门关上了,剩了秦非然一人站小径上,发笑出声。
在柳雁欢看不见的角度,秦非然弯了弯唇角。
程珂芳看了眼那糕点,点头道:“是。”
秦非然一张脸冷至冰点,他像是闻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冷哼出声:“敛财?”
柳雁欢问道:“你给雁均做甚么了?”
柳雁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去做甚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候,陈桂芳正批示着下人搬东西,俄然神采骤青。她紧咬着嘴唇,却按捺不住额际盗汗的滑落。
“那秃驴如何说?还是要赶人?”
“我不该思疑你么?恤孤院是你出资兴建的,里头的猫腻你是真不知情还是装聋作哑?”
陈桂芳试用后,头痛果然有所减缓。柳雁欢从院子里出来,见秦非然还站在外头。
柳雁欢轻咳一声,问道:“五姨娘,这绿豆糕但是你让人送来的?”
“窃听器?”秦非然神采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