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人力车，芸笙紧紧倚着柳雁欢，固执地攥着他的手臂，细细打量他身上的格子大衣。
柳雁欢瞧着他，大抵是常日里常勒头的原因，芸笙的发际线有些高。柳雁欢伸手在他脑门上抚了一把：“我晓得。”
“太太，您这手上的香气真好闻。”三姨太冯蕴轻声说。
冯蕴感激地看了陈桂芳一眼，点头道：“恰是。”
芸笙刚登台那会儿就被他看上了，他那性子也不是个喜好听戏的。戏散场后便直接将人叫到身边，抬手揩了把油。
他别的不做，就做那些个艳情杂志，皱巴巴的封面上印着露骨的漫画与充满噱头的笔墨。一经刊发固然一片骂声，可销量却非常可观。因而便如许心安理得地做起了买卖，算起来还是柳家书局的合作敌手。
柳雁欢回到柳府，隔着老远就闻声搓牌的声音。
“那恰好，听雁麟说，现在的年青女孩儿，都讲交际，生辰之日在家里办甚么......派......派对。”
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了。
说着，一手攥成拳，作势又要打。
瞧着他冷冷的神采，芸笙见机地闭了嘴。人力车行至梨园门前停下，两人刚一下车，却见不知从哪个旮旯窜出个满脸褶子、镶着金牙的老男人。
四姨太郝怜枫轻哼一声：“可不么，太太这手气一贯是好的。不是我说，三姐儿要好好向太太学学，就你这牌技，转头嫁出去了，别人该说柳家吝啬，教出的女儿连牌都打不好。”
陈桂芳望着本身鲜红的指甲，脸上带着温暖的浅笑：“那就好。”又叮咛厨娘，“本日老爷返来，菜单上多加一道蟹黄豆腐，一道清蒸桂鱼。”
芸笙看着那垂垂远去的车影，直到甚么都瞧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抻了抻脖子。
柳景芝伸谢的声音很小，大师也都习觉得常，欢欢乐喜地开端摸牌。
柳雁欢内心藏着事儿，压根儿没听清他说甚么。
眼下朴耀廉是瞧出端倪，专门在这儿候着发兵问罪来了。
说着，躺到了一旁的榻上，又问道：“本日如何？但是把人哄返来了。”
柳雁欢的三妹柳景芝涨红了一张脸，垂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