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与死人打交道的不是义庄的守夜人,便是衙门里的仵作,可尸身解剖这类事情,即便是仵作,平生当中也遇不着两次。将尸身剖开,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是断了死者的往活路,折寿!
打头的男人与钱友的样貌有几分相像,看起来精力状况很不好,眼袋下垂,嘴青脸黑,除了身材孱羸,模样看起来倒像个催命鬼。
不经叨教剖开钱友的尸身,他这是请了个帮手还是请了个大爷?这叫钱老板晓得了,不到手撕了本身?
程奕生微愣,没想到傅元君竟然把这么大一件事甩给了他。他明显只招聘了管家,为甚么还要做这类擦屁股的事?
发觉语气不太友爱,龙北缓了缓,开口道:“傅探长!这你可得说说清楚!”
“傅子楠!”
“甚么?”龙北内心将“傅子楠”鞭挞了几百遍,还没反应过来沈长水这话的含义,扭头便瞥见了浩大的人群。
这话拆开来看,是个问句,可听起来倒是实打实的号令。
眼下最大的题目,不是程奕生如何向龙北交代,而是龙北如何向钱老爷交代。
此人恰是钱友的大哥,钱贤。钱贤身后跟着八个抬棺的结实男人,外加三个丫头两个男工,均是素衣缟面,连人带棺材一下将停尸房前的小院挤得满满铛铛。
这话叫龙北浑身的肉抖了个来回。奶奶的,还真是怕甚么来甚么。沈长水这张乌鸦嘴。
乖乖,龙北一脸恋慕,有娘舅的人就是好啊,把娘舅往这儿一搬,比找尊佛还好用!
“介弟可曾与甚么人树敌?”程奕生一句不断,一边听着钱贤的答复,一边察看他的神采窜改。
钱贤眉峰一挑,望向程奕生的目光带上了切磋。
程奕生瞧着龙北这副夹着尾巴的模样,心机一活络,将钱贤的身份猜了个差不离。看来,这位钱家大少爷不像傅元君口中所说,只是从个纨绔变成了老父亲的得力助手,或许现在钱氏的家业,已经交到了钱贤的手中。
格老子的。龙北内心忍不住啐了一声,痛骂“傅子楠”不要脸。他一世英名,竟然被面前这个经常冷着脸的家伙将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