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并没把最后那字说出口,她晓得我现在最忌讳甚么。
我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甚么,但是悠长的昏倒令我的嗓子干涩难忍,方才的宣泄已破钞了我残存的体力,无尽的衰弱与疼痛堵住了我的嘴,让我靠在母亲怀里除了眼含热泪再有力收回一声感喟。
“明昭!”
“腊月十七?这么久了……”我喃喃自语,“那他的头七也该过了。”
我这才想起,当时我和他,姐姐和顾先生的事方才被家里晓得,他丢下那句话就去了上海。
下雪了!
我当时听了问三婶婶那公子是谁,她说对方没留下姓名,莫非是师哥?
我抱着母亲的身材,像小时候那样扑在她怀里一遍又一遍发问。
莫非……
屋里方才点起的一双白蜡忽明忽暗,被风如许吹着,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般。我昂首望去,床帐旁并没有那盏我常用的红纱壁灯,这不是我的绣楼!
“姆妈,你不消瞒我了,师哥他……死了……”我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是,太太。”
三婶婶接过翡翠手里端来的清粥渐渐走了过来,“来,把水喝了先喝点粥垫垫,你昏倒的这些日子,端赖西洋病院的葡萄糖吊着,不然你母亲也得跟着你不吃不喝把本身拖垮,阿昭,听婶婶一句劝,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天,你和顾家公子没缘分,强求不来。至于其他,老天自有安排,你就算悲伤过分又有甚么用呢?婶婶是过来你,想想你母亲,你父亲,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他们如何办呢?你的病,全在你本身心上,你如果然敬爱他,查出这件事是谁做的,为他报仇才是恰是。趁便奉告你一句,还记得婶婶和你讲的阿谁当初在上海救了我们母子一命替你三叔摆平统统事的公子吗?”
我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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