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奇命差人局长去门口传话:“钦差大人审案了,有冤喊冤,有状递状!”
方云奇见吴文敏似在闭目养神,一副胜算在握的模样;马朝梁站在王虺背后,虽双眼闪动,不敢正视本身,却较着埋没杀气。其他人见此景象,知他们两边斗法,但不知鹿死谁手,也不肯惹火烧身,只一副事不关己、诚惶诚恐的神情坐着。
一大朝晨,就连续有四方八邻的百姓进城,赶到县府门前,有来告状喊冤的,有来看热烈一睹钦差风采的,纷繁攘攘,人声鼎沸。人一多,引车卖浆、耍把式卖艺者也都赶来凑闹热,县府门外如同赶庙会普通,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方云奇大喜道:“我这里万事俱备,只欠老兄啊!”
那人一迭连声道:“该死该死,我昨晚接到方长官电话,就连夜起家,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差点误了方长官的大事,包涵!”
穆青云惊道:“本来是这么回事,这帮人也他妈真够绝的!只是这堂已升起,无人告状,可如何是好?”不由急得团团转。
方云奇蓦地用手掌一拍桌面,虽无惊堂木,但他手掌如铁,拍得桌面上杯子都跳动起来,其动静比惊堂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向俊华磕掉旱烟,霍地起家,一顿脚就要跟穆青云走,中间人却死死拉住他。
向俊华半信半疑。
堂下世人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钦差大人何故发怒。吴文敏也睁眼四周看了一下,不见别的甚么非常,虽暗自有些心惊,却仍闭目不语,故作平静。
向俊华不说话,穆青云怒道:“早就商奉迎的事,你却关头时候出尔反尔,这不是拆方长官的台么?亏他对你如此看重!”
方云奇回身,大声对军队说道:“你们营长违背军令,明天于此当场阵法,念你等受长官蒙蔽,我不予究查,当即回营归建,等待调遣。”众皆喏喏。
王虺结结巴巴道:“方――方长官,你们还活着?”
马朝梁见王虺身子又开端抖个不断,便悄悄用手捅了他后背一下,附在他耳边小声喝道:“你抖甚么,平静点,他还能吃了你!”
八点整,营长和差人局长定时带人来到县府,见县府大门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不敢冒昧,命军队在外停下,二人吃力挤过人群,进县府来找方云奇。
营长瞥见号令上那清楚而鲜红的军委会印章,泄声道:“的确是真的,兄弟有眼无珠,请方长官宽恕。”
早晨,方云奇跟穆青云潜出县府,找到汪世豪,三人密商半夜,统统计议伏贴,方才各回住地。
读完,方云奇将号令拿给营长看,问道:“你看这号令是真是假?”
方云奇坐在房里,穆青云向他陈述,说向俊华已带人到了县府门前,只等方长官开堂,他便安排人喊冤递状;群英会也已安派会众散于人群造势,并暗查可疑职员。汪世豪带着军统职员也暗杂人群当中,以庇护大人和制止中统职员肇事或暗中拆台。
王虺仓猝摇手道:“岂敢岂敢,大人安然返来就好。”忙将二人恭送至房间,然后退出。
话未说完,穆青云闪电般抓住他握枪的手臂反至背后,并顺势夺了他的枪,押至方云奇面前。差人和兵士惊得目瞪口呆。
一人道:“有人抓了向老迈的独子向虎生,说只要群英会明天敢告状,就等着收尸。”
王虺正跟马朝梁在一起说话,见到方、穆二人,惊得魂飞魄散。
那营长挣扎呼啸,意甚不平,稍倾参军队里冲出三四人,持枪向穆青云和方云奇逼过来。
转眼到了初十,恰是方云奇四周放风定下的审案之日,经群英会众的传播,钦差审案不但在栾江城早就传开了,连川东南六县,乃至包含两湖邻近几县,也都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