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狗日的官兵欺人太过了,咱杆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三当家的徐海三脾气最爆,此时瞋目圆瞪着,牙齿咬得咯嘣嘣响,一拳砸在桌子上吼道:“官兵不是要我们去永城较量吗,咱这就下山去,打永城!”
张之江轻摇羽毛扇,淡淡道:“三当家此言差矣,凡事要看利弊,不能意气用事,打县城轻易,可打完以后,我们杆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白朗短长吧,麾下弟兄上万,攻陷的县城有十几座,可到头来官兵死命围歼的也是他,我们杆子一旦攻陷永城,也就是灭亡之日了,各地的官兵将会从四周八方簇拥围歼,到时候盗窟分崩离析,你我兄弟也只能逃亡天涯了,是以永城是毫不成打的。”
张之江阴恻一笑:“他不派人来,就是违背了江湖道义,我们可公开和官军通气,让官军找他算账,过后我们可收渔翁之利。”
匪贼群情纷繁,做匪的讲究一个义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费大眼等人在官军手里等死。
冯广林这时慢慢道:“就怕朱春子看破了我们的设法,不肯派兵来助。”
永城。
此话获得了匪贼的共鸣,有匪贼叫道:“智囊说的不错,当年若不是我们盗窟脱手相救,他朱春子早就被官军剿除了,现在咱又得给他背黑锅,没门。”
黑风寨的聚义堂里,替天行道的义字旗高悬,一众匪首列座堂下,尽是庄严氛围。
“如果我们攻打县城,被俘虏的弟兄必然会没命的。”
张之江将羽毛扇安排腿上,笑道:“大当家的可派人去给朱春子传信,就说官军抨击到了黑风寨头上,把七当家的掳走了,我们黑风寨将广聚芒砀山的杆子攻打永城县城,请他杆子派两百条人枪互助,倒时我们可让他的人手打头阵,驱狼吞虎,一举两得。”
“我们杆子里有这些年绑的肉票,能够放出去和官军换人,官府不是吹嘘爱民如子嘛,我倒是要看看永城县长是要百姓还是要姨太太,哈哈。”冯广林到底是老江湖了,顿时就想出了一个战略,拿肉票换人,使官府不得不就范。
张之江侃侃而谈道:“目下官军盯上了我盗窟,究其启事是朱春子绑了永城县长的姨太太,我们当然要向官军讨个公道,但事情牵涉到朱春子,也得让他给我盗窟一个交代。”
“是啊,官军手里另有我们的弟兄。”
冯广林面有不虞,道:“勾搭官府,不是豪杰豪杰所为。”
大当家的冯广林已然得知官兵偷袭黑风口的事,他不由又惊又怒,黑风寨这几年首要在萧县活动,对永城极少帮衬,谁晓得飞来横祸,永城新到的官兵偏生找上黑风寨的费事,不但抓走了七当家费大眼等部下,还把黑风口一把火烧了,而启事竟然是替别人背的黑锅,朱春子抓走了县长姨太太清闲欢愉,反倒把黑风寨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那七当家的如何办?”匪贼中到底有费大眼的亲朋,此时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类短长人物,韩百航初来乍到天然不敢获咎,但他更晓得此时不管去了谁的府上,必然获咎另一方,这类胡涂事他是毫不肯做的,他现在就是要做墙头草,在扭捏中取利。
梅昌元是他的顶头下属,必定不能获咎,可丁作鹏更加获咎不起,他曾听商丘驻军连长徐菊生提及过丁作鹏,说丁作鹏有个外号叫丁半城,意为全永城有一半的铺面作坊都是丁家的,家资巨富。并且此人不但有钱,在省会也有说上话的人,人们公开里都叫他永城的土天子,太上皇,县长能不能在永城干下去,都得看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