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百航皱了皱鼻子,道:“你个盗墓的,如何和匪贼搅和在一起了。”
匪贼们哀叫一声也跪下了,这一幕豪杰末路的场景让他们揪心不已。
晨雾很浓,两个护兵走在前面开路,撞得高粱杆东倒西歪,叶片扫在脸上奇痒难耐,韩百航亦步亦趋的跟在前面,衣服已经被杆叶上的露水打湿,这个时节的青纱帐长得已经有一人高了,遍野的翠绿看似安好,实则埋没杀机,保不齐就会与藏匿此中的匪贼撞个照面,是以护兵都警着神,不忘把韩百航护得严实。
韩百航毕竟是被鸦片买卖的暴利吸引到了,他深知在民国要想打出一片天下,一要枪杆子硬,二要大洋足,这二者缺一不成,而现在他羽翼未丰,急需军费扩大分力。次日朝晨天还未大亮,他带着护兵悄悄地进了青纱帐里,一探烟田的究竟。
“对,拼了!”匪贼群情激奋的吼道。
“大当家的!”
这就是罂粟花,也没有设想中标致嘛,韩百航脑中闪过这个动机,举目望着烟田,那美颜的花朵果实在他眼里就是就是白花花的银元,他大略估摸了一下,这片烟田大抵有好几百亩,也亏了永城地处平原,烟田才气集合大片的莳植,转念一想永安镇都有这么一大块烟田,那么全部永城县会有多少烟田,这将是一笔天文数字。
韩百航淡淡道:“不必了,他还得返来找我!”
“大当家的,我们哪也不去,就跟着你,我们拼了,死了也是一个豪杰!”七当家红着眼吼道。
“……”
冯广林神采顿时惨白,后山丢了前山想守也守不住了,看来明天真是本身的忌辰。
“大当家的,下山的路全被朱春子堵死了,弟兄们冲不出去,搬不了救兵啊。”一个匪贼头子浑身是血的跑到冯广林身前,带着哭腔说道。
候召指着胳膊上血淋淋的伤口,疼的咧嘴道:“我说是僵尸咬得连长你信不信?”
韩百航没有护兵那么如临大敌,他饶有兴趣的左看右看,摸着稻穗心想本年庄稼涨势不错,看来是个歉收年,百姓们日子会好过点。有这个设法并非他有多么悲天悯人,而是丰年匪势要小一点,一旦遇见了灾年庄稼歉收,百姓没了活路,盗匪群起,那才是他头疼的时候。
“事到现在,大师伙都散了吧,朱春子是小我物,投了他不愁没口饭吃,我料他也不会难堪你们。”冯广林起了身,摆部下了最后一个号令。
“开打趣,开打趣,我胳膊的伤是被匪贼打的。”候召捂着脸道出真相。
“别扯这个,说说你这个逃兵被我抓到了该如何措置!”韩百航冲护兵摆了摆手,表示放下枪,斜眼扫了候召一眼,目露杀机。
护兵们大喊小叫,韩百航却没许他们开枪,他摸不清前面慌逃的人是甚么身份,有没有朋友,是敌还是友。
韩百航乐了,绷着脸道:“打你我还嫌手疼,哪如一枪崩了你来的快,我且问你,你身上的伤是甚么回事,为甚么会在永安镇,敢有一句谎话,我把你舌头隔了。”
候召灰头土脸,苦笑道:“连长,要不你打我一顿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
就在这时,后山忽的暴起杀声,守着后山的七当家捂着肩膀跑过了过来,粗喘着气道:“大哥,顶不住了……仇敌发明小道,从那里打过来了。”
冯广林笑道:“我得死啊。”他晓得只要他死了,朱春子才气放心收编黑风寨的匪贼。
“是条男人,是我冯广林的兄弟!”冯广林颤抖着嘴唇,用力的拍着张之江的肩膀,心中无穷酸楚。
韩百航猛地甩开大步,如飞猿追上了那小我,等追到间隔背后两三米的间隔时,他一个健步虎扑上去,将那人撞翻在地,同时双手利索的一擒拿,再将此人翻过身子一看脸,一个獐头鼠脑的中年人,韩百航先是感觉有些面善,定睛细看了几眼,俄然收回了寒伧的嘲笑:“是你这个逃兵,撞到老子手里了。如何,又来河南盗谁的墓来了。”本来这小我就是曾经做过韩百航护兵的盗墓贼候召,此人在琉璃河偷跑了,不想在永城撞面了,真是人生那边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