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嵘翻开帘子,院子门看了一眼,本来陈旧砖瓦被移走,掉了漆的木门擦拭洁净后,暴露班驳陈迹。再往内里看,院子旧是旧了点,但还算敞亮。袁嵘下了马车,往屋子里走去,颠末门槛时,偶然间撇了眼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破锁,蹙眉道:“换了。”
张师爷往袁嵘身边站进了些,顺着袁嵘的方向看畴昔。
祁恒道:“你与她讲事理,她听么?”
“为甚么啊?”自以为很懂袁嵘的张师爷、现在却犯了含混:“这么大的树,砍了怪可惜。”
门俄然被人翻开,那人一席白衣,手执一把青色长剑,沉声道:“滚!”
说这话时,她有些许的难过。眉眼微微低垂,细细一听,语气也不似平时那般自傲。在他面前,她向来要强好胜,少有的软弱让他语气柔嫩很多:“今后碰到难缠的,让我来。”
袁氏张口就要大呼,那人手身形一闪,手起剑落,削断了袁氏一缕发。袁氏瘫坐在地,吓的大气不敢出。
未几时,一颗百年大树轰然倒地,很快被官差拉了出去。
两人说话间,已是到了马车旁。
“这……”张师爷摸着头笑笑:“我要有这本领,早为大人分忧解难,何必让大人烦恼至今。”
院内顿时敞亮很多,日光倾斜而下,照进屋子里。袁嵘久久盯着日光,不知在想些甚么。
“你不感觉阴沉么?”袁嵘低声问。
袁嵘道:“不如你把女鬼赶出去?”
哭声轰动了四周的流浪狗,狗大声的喊叫,不知谁家的孩子俄然大哭,紧接着白叟的咳嗽声连连传来。谈歆本是三言两语想将人打发走,可没想到面前此人不识好歹,变本加厉。谈歆向前一步,将她推出门外,厉声道:“再撒泼耍赖,就让你试一试甚么是真的欺负!”
祁恒却道:“想吃排骨面。”
方才他不是都瞥见了么,又何必多此一举去问。谈歆无法感喟。
知袁嵘不喜驰驱,张师爷扶着袁嵘上车安息,跟正忙着搬进搬出的官差们道:“手脚都放轻点儿,别扰了大人歇息。”
祁恒道:“你好话好话说尽,她还是蛮不讲理。莫非任她在门口大喊大呼?”
村庄闹鬼,阳城人都晓得。袁氏当下不敢吭声了,只站在原地大声哭道:“我的命如何这么苦,年纪悄悄就守活寡。袁嵘欺负我,张师爷也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
“嗯。”袁嵘神采未动,倒是嘴角微微扬了一扬。
张师爷忙在身后道:“如果大人喜好,今后我就叫人在这儿修个屋子,院子里栽几棵树,种些竹子,再养些花花草草。”
“袁夫人,鄙人劝说你好好想想为甚么袁大人不回家。朝廷这么多官员,比袁大人大的官多了去了,莫非他们都不回家么?”谈歆看着满脸是泪的袁氏,毫无半分怜悯,冷言冷语道:“不要一有了难处,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很招人嫌,也让人讨厌。”
谈歆又是一叹,虽知祁恒说的在理,可让她对一个女子动武,到底是于心不忍,只是由衷道:“最怕与女子相处了。”
谈歆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祁恒:“你……你竟然对一个女子刀剑相向。”
张师爷立即会心:“这就换。”
这下谈歆总算明白了,本来袁氏对袁嵘长年晚归积怨已久,她这是撞在气头上了。想到袁氏方才一脸要找她算账的模样,谈歆内心就感觉好笑,这是硬的不成绩来软的了?
“还不滚?”那人眼眸眯了眯。
梧桐枝繁叶茂,长势畅旺,朝外发展的枝干细弱有力,如同一只只平空伸出来的手……张师爷不寒而栗,立即叫来门口值守的人:“快来,快来把这颗树砍掉。”
“大人放宽解,她有张狼籍,可我们也有过墙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