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管家脖子一扬,恶狠狠道:“来啊!你杀了我啊,你现在就杀了我!晓得你们位高权重,我活着获咎不起。我若为鬼,必每天缠着你们,日日让你们惊骇,夜夜让你们恶梦。”
“但是……”
谈歆站在原地未动,细心检察四周,屋内洁净整齐,并未产生打斗。谢震神采安宁,死前并未遭到威胁。她欲上前再检察谢震死因,仲管家却俄然从地上爬起来朝她这边扑来,她身后是花几,花几上有大大小小的盆栽,如果就此避开,他撞上花几再倒地不起、定会出甚么不测。念他年事已高,又落空谢震之痛,她不躲不闪,只抓住他的手腕道:“仲管家,人已经归天,说再多也是无用,本官现在要验尸,好查清楚谢震死因。”
谈歆走到床榻边,俯身检察谢震面色,又检察他的舌头、指甲、紧接着揭开他的衣衿验身。开端查抄完后,谈歆面色微沉,跟身后侍卫道:“带仲管家过来。”
“凭本官想晓得为何谢弛身后迟迟不葬,凭本官想晓得为何乔婉归天后,谢震与太子殿下心生间隙。”谈歆看向仲管家,面色诚心:“本官信赖你晓得一二,若能早早说出,谢震或许就不会死的这么快。”
谈歆看向仲管家:“你是筹算站着说,还是坐着说?”
仲管家还欲再言,只听陆安道:“如果你不想谢震枉死,就乖乖照谈大人的话做。”
谈歆忽而问:“你们以为……谢弛的死与太子殿下有关?”
谈歆并不睬会仲管家说了甚么,只跟陆安交代:“陆大人,踹门。”
仲管家不说话,只是目光凶恶盯着谈歆。
谈歆才踏入竹园,仲管家就已经关上了门,积雪扫了一半,院内显得混乱不堪。几只麻雀飞来,站在被积雪压弯的枝头,只听咔擦一声,树枝被积雪压断。谈歆收回视野,在院内闲逛。
仲管家转过甚,不再出言。
下了一夜的雪,四周白茫茫一片。
陆安抬腿就是一脚,谁料门锁过分健壮,一脚下去门锁未被踹开,陆安后退一步,再踹两脚,这下门被踹成两半。谈歆抬脚进门,直往床榻走去,她站在离床榻不远处,大声道:“谢大人?”
“大人是被你们活活逼死的!”仲管家吼怒:“祁恒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个东西……”
仲管家冷哼一声,不作答。
仲管家调侃:“晓得你会破案,你要想杀他,当然……”
谢震喜静,不喜闲杂人等打搅,故而竹园里只要仲管家与他同住。这时谢震还未起来,仲管家正在院里打扫积雪,远远的瞥见谈歆他们走来,他拿着扫帚转成分开。诚如谢震所言,他们来头不小,他一个下人没资格评头论足,独一能做的就是避开他们……
大一拔剑就要斩杀仲管家,却见谈歆轻声一叹:“算了。”
“大胆!”大一拔出腰间佩剑,指着他道:“唾骂太子跟谈大人,你活腻了!”
大一只好收了剑,退后几步。
谈歆又看了眼陆安,正巧陆安也在看他。两人视野交汇处,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如果有人拿谢弛的死说事,不免谢震会信觉得真。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是能让谢震听信谗言的人,朝堂之上也就那么一两个。除却当今皇上,剩下一个则是祁煊。离本相更进一步,谈歆并没有感到轻松,祁煊能对谢震脱手,想必已经有了脱身之计。谈歆微微一叹,持续道:“不管你心中如何想,本官会给你本相。”
“死了?”仲管家刚跑出去,刚好闻声陆安这一句,失魂落魄地傻坐在地上:“如何会死了呢?”
对于硬骨头不能心急,谈歆只跟大一他们几个道:“把他看尽紧了,鄙人去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