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悄悄拍着他的背，如哄劝孩童般道：“哭吧，哭够了就不会难过了。”
谈歆道：“好久了。”
“好……好。”桑腾赶紧照做，谈歆吃紧出了门去。
谈歆轻哼一声：“若不是见你为二殿下悲伤，鄙人才不会与你说出女儿身。”
“有劳谈先生了。”李皇后哽咽道。
~~~~~~~~~~~~~~~~~~~~~~~~~~~~~~~~~~
“既然生了祁恒，为甚么要生下我？”祁煊自言自语：“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我在何如桥等你，等你做我爹……”
祁恒紧紧握住她的手，微微点头。
申时，桑腾吃紧从书斋里出来，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二殿下他……他他杀了。”
桑腾一向哭，一向哭……
谈歆满目震惊：“她承诺了？”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器小瓶，抬头一饮而尽。而后他弯唇一笑，眼底尽是柔意，他缓缓朝桑腾伸脱手去，悄悄捏了捏他的侧脸：“桑腾，我可跟你约好了。”
“我们谁也不会抢走她。”祁恒亦是低声道：“他们承诺了我，让欢欢留在你身边。”
“嗯。”祁恒轻声应道：“早就想好了，本想等娴妃案结束，我再与你长谈，只是没想到……”
谈歆道：“鄙人……是个女子。”
“好了。”谈歆将祁煊身上银针一一拔出，为他盖好锦被，擦了擦额上细汗，看向世人道：“鄙人已极力将二殿下体内毒物排挤，可毒物分散太快，现在已遍及满身。他能不能活过来，就全看他的命硬不硬了。”
这下谈歆也看向了他：“祁先生，有一件事，鄙人必必要跟你坦白。”
祁恒点头：“我自小与她一起糊口，她晓得我说一不二。”
“但是……但是鄙人……”谈歆吞吞吐吐，又悄悄看了眼皇上与李皇后：“晚些时候，你来堆放杂物的屋子找鄙人。”
李皇后红着眼眶，只冷静垂泪。
祁恒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乃至于她亲口承认时、微微有些入迷。
见她面色诚心，祁恒知她要说的事非常首要，遂当真问道：“甚么事？”
谈歆问：“那三宫六院……”
祁恒站在离祁煊最远的处所，悄悄看着这统统。他没有想到这一盘棋竟是如许结束，很多他没有来得及问的话，一辈子也问不到了。那些想要斥责的话，那些怒其不争的心机，现在都化为了悲鸣……不管祁煊做过多少恶事，祁煊仍然是他的亲弟，这一点谁也没法窜改。
谈歆不解：“为甚么找鄙人？”
谈歆轻叹一声，持续朝前走去。
谈歆道：“速速回宫，将二殿下服毒之事禀奏皇上，如果晚来半步，或许难见他最后一面。”
“好。”他回道。
皇上悄悄拍着李皇后的手，无声安抚。
谈歆眼底一喜，亦是紧紧回握住祁恒：“感谢你。”
说罢，她往门外走去，颠末祁恒身边时，她悄悄拍了拍祁恒的肩，低声道：“你……另有我们。”
这时候桑府里的将士已经撤出府外，从屋子里朝外望去，四周皆空空荡荡、冷冷僻清。俄然的，谈歆瞥见桑腾走到院子里。他神采哀思、两眼板滞，望着院内一颗光秃的高大梧桐，久久未曾言语……
~~~~~~~~~~~~~~~~~~~~~~~~~~~~~~~~~~~~~~~~~~~~~~~~~~~~~~~~~~~~~~~~~~~~~~~~~~~~
亥时，祁恒过来找谈歆，见谈歆朝窗外望着。遂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朝外看去。看到梧桐树下的人，他问：“他站了多久了？”
谈歆道：“你呢，你不好生陪着皇上，这么早过来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