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讲去,不过是功过相抵了罢了。
“喏!”王校尉领命而去。
“我放心甚么呀?”萧澄无法地打断了她,“我不放心的,就是怕你因着朕的那点儿私交瞻前顾后。朕本日便叮咛你一句:如果今后宋霏冒犯了国法,你千万不成秉公容情!”
“我另有事要托你呢,你可不能回绝我。”萧澄在被窝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了萧虞塞出来的卷轴,放进了宋霏手中,“我这一声子息缘薄,却在临了得了阿虞这么个宝贝疙瘩。我不放心呐!朝堂上那些老油条们,个个都如狼似虎的,我是真不放心!待我去了,你可得好好替我照顾着她。”
萧虞心下一惊,暗道一声:“不好!”仓猝回身到榻前,艰巨地喊了一声,“……爹……”
――只要让她没有半点儿特别报酬,才不会滋长她的骄贵之心,不会令她犯下让你非杀她不成的罪恶。我是护不了她了,也不敢赌你的情分与耐烦,唯有出此下策……唯有出此下策……
而后,她便恨恨道:“乱臣贼子,大家得尔诛之,殿下可千万不能心软!”
“是、是、是,殿下说的是!”荀煦破涕为笑。
“行了,”萧虞道,“你也不必难堪他们了,孤俄然想起来一件事,感觉很有需求奉告你们一声。”
“你的拜托,我接下了。”
萧虞道:“大晋自有国法在,天然饶不了他们。”
但萧虞倒是晓得:没用了。
“国公!”秦澜一惊,仓猝上前,单手将她拦腰抱住, “国公, 切不成打动!”
殿内诸人除了萧澄与萧虞父女,皆是一惊。然后,便有浩浩大荡一大群全部武装的禁军涌了出去。为首那人不是旁人,恰是方才被拦在宫门外的王校尉。
秦澜则是淡定得很:“殿下莫要再故弄玄虚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萧澄咳的几近喘不过气来,倒是摆动手朝她笑。
此时萧婉已是有些失智, 且萧虞先前的教唆也不是毫无感化。这会儿她一心想着杀了萧虞, 本身便可把握大局,被秦澜禁止,心中天然不快,不免有些口不择言:“如何,你真要不时到处做我的主不成?”
秦澜被她一噎,几乎没给气死。
萧婉一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 气急废弛地喊道:“谁让你们停手的?杀了她, 杀了她!”
萧澄道:“是啊,你从小就护着我。那么冷的天,我想要最高的那一枝梅花,你二话没说,就爬到了树上,折了我想要的那一枝。那树可真高呀!树杈上积了冰雪,你踩不稳,就摔了下来。”
因为,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萧婉一伙儿人底子就没有抵挡多久,就被全数卸了兵器拿下了。
“谢至尊。”王校尉起家,扣问道,“不知端国公一干人等,该如何措置?”
萧澄叹道:“你明白……就好……”
那太医翻开药箱,取了银针来,在萧澄胸前扎了两下,便止住了他澎湃的咳意。萧虞赶紧端了热水来,喂他喝来几口,他这才缓过气来。
萧婉警戒道:“甚么事?”
目睹传国玉玺已经到手了, 那些禁军到底顾忌萧虞的身份,并不敢多做难堪。
――她老是不能回绝他的,哪怕那要求再如何在理,再如何违背她的本意。
想起幼年时的荒唐事,两人都笑了起来。
萧婉一把推开秦澜, “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剑,举剑便向萧虞砍去。
“你。”他伸手指了一个禁军,寒声道,“去,杀了她!”
他话音刚落,伴跟着萧虞略显诡异的笑容,大殿以外有人扬声道:“殿下何必人救?”
秦澜心头暗恨,却也无可何如,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