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起,时如惊鸿掠影,时如入水蛟龙。腾挪展转、翻江倒海,动云霄、惊日月。一泓秋水长剑仿若早已脱出了仆人的掌控,有了本身的生命,肆意来往,纵横捭阖。
你说我丑,我说你瞎。
琴音渐急,萧妩笔触也渐快。琴音越来越急,她下笔便也越来越快,到厥后,几近是不假思考。
萧妩便就着这琴音,在砚台中滴了几滴水,左手撩袖,右手三只捏住墨锭,缓缓研磨。
不知过了多久,千万道剑光突然收成一束。世人凝目一看,那泓秋水仍握在萧虞掌中,被她竖在面前。
她说完,对劲地瞥了一眼萧樗,仿佛再说:看看人家,实话说的多好听。
来呀,来呀,相互伤害呀!
萧妩赶紧点头:“情愿的。”
萧虞忍不住赞了一声:“画得真好。”
琴音乍起,恰如轻风拂面,并不荡气回肠,却别样地浸润民气。
萧妩脸颊一红,有些羞怯地说:“臣不会跳舞,只学过几天画技。方才燕王世子剑舞惊鸿,臣大胆冒昧,想为燕王世子作画,还望世子准予。”说着,朝萧虞拱手一礼。
世人皆屏息以观,便是一向死力表示出对她不屑的成国公萧楠,此时现在也是目不转睛。
立时便有小寺人去取琴了。
“真真是厚颜无耻!”萧樗捂着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目睹一柄长剑携着寒光直朝萧樗射去,世人皆是一惊,另有人乃至忍不住惊呼出声。
萧澄又问萧妩:“你哥哥要操琴,你莫不是要随乐起舞?”
“呼――”
看他们吃得苦涩,萧澄的表情更是镇静,叮咛人给他们送汤, 并直言不必谢恩了。
萧虞微微一笑,剑鞘便被她掷向了萧樗。引得萧樗“哎呀”一声惊呼,笑骂道,“你这丫头,也忒没知己了!”
这时,琴与画具都拿来了,相对铺陈在大殿中心。兄妹二人再次施礼过后,才各自入坐。
琴音不急不缓,恰如一对情侣春日里于花红柳绿的河岸边相携安步,只恨不得光阴更冗长一些。
一个高/潮以后,惊涛骇浪似是终究畴昔,琴音又逐步舒缓了起来。仿佛被浪涛洗过的碧蓝如瓦的苍穹之上,几朵白云缓缓飘过,一队鸿雁清鸣南归。
萧樗笑了笑,朝萧虞递了个嘲弄的眼神,点头承认:“至尊说的不错,阿虞这剑舞,的确是比臣强很多。”
萧樗磨牙:“我倒要看看,把你画成了甚么神仙模样?至尊,还请赐画一观。”
受春秋与经历所限,这萧妩的笔触非常稚嫩,技法也还很青涩。但一笔一划间的用心却足以弥补这些。
这一场剑舞,将世人的兴趣都勾了起来。萧澄善解人意地问出了大师的心声:“另有哪个想要活动活动,消消食啊?”
突然被涉及,萧妩还能如何办?只能点头应“是”了啊。
萧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假惺惺的痛心疾首:“阿虞曾听闻,有一种疾病,白日里与凡人无异,一入夜便双目不能视物。堂兄身患此疾,小妹却全然不知,实在是惭愧至极!”
“臣,萧强,拜见至尊。”
萧樗捂着胸口做呕吐状。
而萧妩研墨的节拍堪与琴音相和,不快也不慢,浓黑而清澈的墨汁逐步积流与砚台里。
萧澄低头一看,便笑了起来,对萧虞招了招手:“阿虞,你也过来看看。”
她既说了, 萧澄又岂会不允?笑着道:“那朕可要好都雅看了。”
世人垂垂都看出了门道,目光不住地在这对兄妹间流连,却发明这二人当真是半丝讹夺也无。
萧妩神采涨红,无措地看向兄长。萧强却看出来这是两位王世子在逗乐,没有歹意,给了mm一个安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