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哈哈一笑,举起茶杯,狂放的道:“本日中榜是人生乐事。以茶代酒,我们同饮一杯就散开吧。明日上午在教员家中汇合,同去拜访大宗师。现在请恕我失陪。我要去花街柳巷中采风。”
“恰是。”
张管事扫几人一眼,淡淡的一笑,拍鼓掌。两个美人儿笑吟吟的附耳说话,将刘、王二人引着往小楼侧而去。而两个壮汉倒是将董原威胁住,就按在花厅外的暖阁中,噼里啪啦的一顿板子打的董原哭爹叫娘。
就在这时,十几名衙役并书吏从府学中出来。为首的一人是何提学的亲信幕僚,对着童生们大声喝道:“提学老爷有令,众童生速速散去。若还执迷不悟,将剥夺功名。”
“这如何能够?我和曹伯达自幼了解,他如何能够和何提学通同作弊?以他的经义程度,底子没有这个需求。”
余冠本日领头肇事,以他为标靶,这让贰心中警戒。这小子还在想着打击他,不成手软!
和缓、精彩的花厅中,余冠听着厅外董原杀猪般的嚎叫声,拿着酒杯的手微微抖着。
府学门口,街边的屋舍连缀。余冠只感觉六合间一片萧瑟。
表白身份后,待几名侍女倒茶退出去后,张管事挑明来意:“我家侯爷要寻张昭的错误。我已经在青龙镇中探听过。你等可情愿明日在大宗师面前状告张昭勾搭锦衣卫,夺人产业?”
张管事威胁利诱,见余冠意动,再拍鼓掌。
“张管事…”余冠正要喊住他,被美人笑吟吟的缠住他,“余相公要去那里。”
张昭和李幽一样,表情舒缓开,沉吟着点点头,“我晓得。”
“都坐。”张管事号召余冠几人在八仙桌中落座,拿出一块寿宁侯府的腰牌给几人传看,“我在侯府中只是个跑腿之人。你们叫我张管事便可。”
余冠、刘、王三人面面相觑。
…
就在三人游移时,董原倒是神情镇静。他早就看张昭不爽啊!张昭坑了董家两千两白银,现在他父亲交出族长的位置,交出股分,日子很难过。
张昭再一次的将京中诸事抛之脑后,想着小院里暖和的客堂。但是,变故总在不经意间!
余冠想要回绝,但寿宁侯府不是他获咎得起。想要肯定对方的身份,又不晓得该如何问起。幸而这管事聘请他们四人一起进马车。心中忐忑,直到被马车带到城东的教坊司胡同中。
张管事也不坦白,傲然的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二锅头的买卖日进斗金。别人顾虑长宁伯府,我们寿宁侯府倒是不怕。张昭若为生员,动静未免太大。恰好将他定罪,将这买卖拿过来。余小友,这个生员名额空出来,我能够做主给你。”
…
第二,天寒地冻,童生们围着府学一个多时候。身材有些吃不消。喝在肚子里的酒这时已经醒了几分。
余冠失魂落魄的走在京中的街道中。寒冬腊月,又是傍晚,街中行人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