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支书的带领下,人们七手八脚把艾小红抬到支部。一起上,艾小红像中场歇息似的消停了两回,紧接着又持续抽,消停的间歇仍然磨磨唧唧的骂朱永文。
甄大疤瘌还是一脸苦相:“我那些个跳神的家伙什儿早就没有了,我白手咋跳啊?”
有一次一个小痞子头非让他演出个滚油捞称砣。没找到那么多油,便拿开水代替,当场架起锅让他把手往锅里伸。明白的人都晓得,油锅取物不是神功,而是戏法――往油里加明矾,油四十度就哗哗翻开,这时候把手伸锅里瞧着跟没事人似的,显得那么震惊。
甄大疤瘌说:“如何也得有个金皮鼓吧。”
只见他,左手一只绣花绷子,一敲“扑扑扑”,没放屁声大呢;右手一摇系在腰间的牲口铃“咣楞楞”,能给耳朵震聋。行头一扮上,精力头也上来了,贰心说好些年没跳过这个了,明天可算给个机遇过过瘾,必须多卖把子力量。想到此,甄大疤瘌冲队长用力一点头:“队长,我可真跳了!”
艾小红伸脱手指头给他这一顿挠,挠的朱永文毫满脸挂彩,最后被掐住了脖子。眼瞅他被掐得有进气没出气,艾小红仍不罢休:“我掐死你个王八犊子玩艺儿!朱永文你个还大愿的,给我儿子偿命!”
韩大爷把脑袋伸出门外,肯定人都走远了才反身将门带好,说:“队长,支书,你俩往上数八辈子也都是乡村人,打小在这疙瘩长起来的,虽说现在破四旧不兴这个了,但这胡黄白柳的事……也没少见吧?”
队长见他这个德行更来气了:“磨练个屁丫子!你没瞅见这都炸庙了吗?”
可小痞子的这口锅里是货真价实的沸水,一百度!甄大疤瘌哪敢捞秤砣啊,被两个小痞子按动手在开水锅里涮了一圈,烫的他吱哇乱叫连哭带嚎。小痞子们看高兴了没再难为他,不过,他手上却被烫出了一层大水泡,泡消了留下疤,“大疤瘌”这外号今后叫开了。又过了几年,固然批斗之风不那么流行了,可甄大疤瘌在堡子里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很少露头。
甄大疤瘌一进屋见到队长下跪的心都有:“队长啊!你找我啥事。我已经改革好了,果断跟牛鬼蛇神划清边界!”
不大一会,甄大疤瘌偷偷摸摸夹了个小承担返来了。等他都穿戴妥了再这么一瞧,连在气头上的队长都给看乐了。
支书发起也别等大夫了顿时就往病院抬,可队长死活不干,非说送病院影响不好。成果两小我又杠上了,你一言我一语吵的比我妈和艾小红还热烈。
甄大疤瘌把憋了多少年的劲都使出来,扯开了噪子先拉了一句高腔:“日落西山唉――”
队长一听要找甄大疤瘌,立马翻脸:“老韩头!你思唯有题目!”
韩大爷和支书对视了一眼,内心都明白如何回事了。刚想说他两句,却被队长抢了先:“你们这帮瘪犊子,整天就晓得作祸。傻愣在这干啥啊?还不快去找人,把支部给我围上,天王老子来也不让进。找人的时候不准胡说八道,我奉告你这个事儿捅出去了谁也不得好儿!”
他穿了一条破棉裤,裤裆都掉到磕膝盖上了;腰里系着一串不知从哪淘换来的花花绿绿的破纸电影,小风一吹顶风招展;皱皱巴巴的小脸上再用锅底灰一抹,这哪是要跳神请仙啊,这是筹算装鬼恐吓仙啊!
当甄大疤瘌哆颤抖嗦地跟我妈来到支部的时候,艾小红已经被捆了起来,但嘴里还在滚滚不断的叫骂着。
朱永文摸着脸上的血檩子,说:“明天我在村口打死一只小黄鼠狼子。明天凌晨拿县收买站换了两毛钱。收买站说这黄鼠狼子个太小,如果大的能卖到两块。我这反面队上的几个知青一起掏黄鼠狼子窝去了嘛。他们还在那持续掏呢,听你们找我我就本身过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