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明远,我们好久不见了。”
崔圆一边说,手却在左边空缺处点上一子,裴俊这时已不再另一面走棋,而是紧靠在白棋中间也下了一子。
“实在也没有甚么大事,迩来朝堂之事弄得内心很烦,以是特地来找裴兄下一盘棋。”
崔圆在绛郡上先下了一子,他淡淡笑道:“太后是太后,右相是右相,我大唐是国天下而非家天下,都姓崔实在也无妨,到是传闻裴相国收了安北都护的数万兵,传出去还觉得裴相私行扩大范阳节度的体例,让我非常头疼。”
裴明远点了点头,他从一张红纸上撕下一角,揉成团,在太原的空缺上一摆,“这枚棋子非黑非白,既然父亲一心想获得礼部尚书一职,最好不要再插手太原,那我们就无妨走这一步棋。”
崔圆已经告别而去,残棋还是未收,裴俊背动手冷静地谛视着棋盘,裴明远在前面垂手站立,他不敢打搅父亲的深思,很久,裴俊把占有太原的五枚白棋悄悄拾起,太原还在张家手中,另有三万河东军未处理,现在还言之尚早。
裴俊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这或许是一步好棋,不过我也想到了另一步。”
裴俊见他垂垂转到了正题,便笑了笑道:“夜里酷寒,我却不让相国进屋,罪莫大焉。”
中间的裴明远却越看越心惊,倒不是因为二人争夺如何狠恶,恰好相反,实在是因为他们下得太诡异,按普通的下棋,应是针锋相对,边角必争,每走一步都会慎之又慎,可这两人下棋,尽管走本身的一边,对方的那边连眼皮都不抬,最后棋面构成了一半黑一半白,就象两个孩童用棋子作戏,可恰好这两人倒是大唐最有权势的摆布相国。
现在,棋盘上还剩中间和右边一块,右边那一块应当是绛郡和吕郡,绛郡是人丁稠密之地,而吕郡是太行山区,人丁虽少,但紧邻河北,计谋位置非常首要。
裴俊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戒,这崔圆的短长之处就在于不知不觉下了套子,殊不知他明天成心偶然的一个表示,说不定就会成为将来裴家内哄之根,但裴俊却不露声色,他暖和地对儿子道:“既然崔伯父让你留下来,那你就在一旁侍侯吧!”
“我实在一向在想,当初我们同意陛下立一个三岁的孩童做太子是否合适,现在陛下不幸半途而去,太子年幼,天然由崔皇后行太后监国之权,别的都好说,我就是担忧右相和太后都姓崔,这会让天下人群情相国,恐怕会有损于相国的名声。”
他一侧身,做出一个恭敬的摆手姿式,“请!”
甘旨固然适口,可惜不能独享,另一双筷子毫不客气地夺走了一半,不过崔圆并不是以恼火,如果裴俊袖手旁观,笑眯眯地看他独揽河东,那才是最不成思议的事情。
“我同意崔相的定见,张破天应当出阁,但不知可否由小弟来保举一人?”在裴俊看来,太原是鱼,而礼部尚书是熊掌,他天然要舍鱼而取熊掌。
崔圆淡淡一笑道:“刚才裴相提到太子年幼不当,实在这倒无妨,恰好让良师从年幼起便细心教诲,使我大唐将来出一仁德之君,倒是那礼部尚书张破天出身寒微,学问陋劣,比起张若镐差之千里,当初我就感觉大唐内阁之臣怎能由一个家属来内定,只是碍于皇上的面子不好反对,可现在皇上已不在,此事我就不得不重提,我筹办召开内阁集会免除张破天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职,保存其太尉,不知裴相是否同意?”
这几日是崔圆十年来最镇静的日子,他终究能够出兵河东,以最直接的体例实现本身筹划了近十年的胡想,富庶的河东终究易手,成为他崔圆的盘中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