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音儿,应当是承诺了,可这话如何就说的这么刺耳。
皇上……
是他表述的不敷清楚吗?还是顾臻练了几年丹药,脑筋被朱砂糊住了……偏头凝着顾臻,忽的,皇上在他眼角眉梢捕获到一丝滑头笑意,顿时心头一颤。
一想到顾臻的脾气,皇上的确为萧煜捏一把汗!
顾臻施礼辞职,及至门口,忽的脚下步子一顿,转头半含笑意,说道:“陛下,眼瞧着要天亮了,只怕您的回笼觉是补不成了。”
顾臻眉头一拧,梗了脖子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只盼着皇上本日事情纷杂,这赐婚的圣旨,晚下几日才好,他也好铺垫铺垫,免获得时候惊到女儿。
在顾臻心头,顾玉青纵是再无能再好强再聪明,也不过一棵需求人照顾的娇花。
皇上心头那叫一个气,“煜儿只是贪玩一些,你女儿性子烈,嫁给煜儿,恰好互补。”虽内心气,可语气倒是弱了下去。
他没有做好这养花人,但愿萧煜不要令人绝望才好。
顾臻与皇上多年相处,深知这一点。
踏出御书房大门,顾臻悠悠叹出一口气,凌晨的氛围含了昨夜的霜露,凛冽寒凉却又清爽沁脾,让人神清气爽,纵是一宿未眠,他的精力确切极好。
皇上闻言,一阵冷哼,随即说道:“莫非朕就只这两个儿子?”
内侍总管嘴皮一颤,“陛下,这个时候去?”
真是多一眼不想看到他。
顾臻神采徒然一变,道:“不知陛下瞧上哪家孩子?”
踏着脚下青砖,掠过身边红墙,沐着晨色霜露,一起出宫,倒是没有径直回府,此不时候尚早,顾臻转头去了京郊祖坟。
皇上瞧着,顿时心头窝出一层火来,“朕的儿子又非老虎,你至于嘛?”
顾臻闻言,眼底滑头笑意半遮半掩,偏头思忖,成心拔高了声音,拖着长音儿说道:“不知是二皇子殿下呢还是三皇子殿下?”
顾臻顿时跳脚,“莫非陛下要把小女嫁给四皇子殿下?”一脸出大事的神采。
清楚是一夜未合眼,到了御书房,萧煜哈欠一个接一个,迷迷瞪瞪,一副还在做梦的模样,捡了一张椅子“扑通”身子一歪,瘫坐在那边,“父皇,鸡还没叫,你叫儿子做甚么!”
顾臻一脸茫然,“陛下何事?”
顾臻装模作样吁了一口气,“本来陛下体恤的是这个,陛下多虑了,小女才貌双全,不愁提亲之人,陛下不必难堪!”
再说,顾玉青的及笄礼闹出那么大动静,满都城的人都知,四皇子把慧贵妃的玉簪插在了顾玉青的头上,他若不下旨赐婚,因着顾玉青手与楚天锗斗智斗勇,旁人不会群情赤南侯府,只会群情皇家。
皇上眯着眼睛看顾臻,幽幽说道:“能配的上你的女儿,天然是朕的儿子。”
提起萧煜,皇上心头浮光略过,眼底神采微动,觑着顾臻神采,摸干脆说道:“你女儿的及笄礼,是煜儿为其插簪,所用之簪是慧贵妃当日及笄的物件。”
皇上顿时眼角一抽!
“你……”面对这个敢和他叫板的顾臻,皇上的确气的眼皮跳,一番说话下来,早就把甚么南越国甚么孺子军抛之九霄,满脑筋都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再说下去,谁晓得会不会被气死。
可纵是再气,爱子心切,更何况皇上心头倒是也是悦顾玉青的,即便她母亲早丧,但那孩子没有长歪,家里家外,一把妙手,给萧煜娶来做儿媳,再安妥不过。
皇上眼底对劲闪过,缓缓说道:“及笄礼上闹得动静那样大,眼下满都城的人都晓得,顾玉青头上的簪子是煜儿所插,朕如果不下旨赐婚,你女儿今后可如何嫁人?谁还敢登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