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里间的门口,一阵风吹出去,窗边的幔子随风扬起,藕荷色的纱幔,全部儿飘在锦澜身上,好像重新到脚给她披上了一层纱衣。还未等她伸手撩开,耳边猛地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冬雪赔笑道:“二女人来得不巧,大女人刚喝了药睡下,怕一时半会起不......”
“是。”惠秀低低的应了句,才缓缓起家,膝盖处早就酸麻不已,脚下打了个趔趄,清算完外间悄悄回到原地的秋纹忙伸手扶了一把。
“你,你说甚么?”锦澜面色白得吓人,一脸不敢置信,她直愣愣的盯着惠秀,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方才说甚么?再说一遍!”
“如何能够?”锦澜惊呼出声,“大姐的病和母亲有甚么干系?清楚是司玲来报,母亲才去了秀筠楼,怎会变成了母亲冲撞而成?”
话还未说完,屋里蓦地传来一声锋利的分裂声,似甚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冬雪脸上的笑容顷刻一僵,恨不得上前捂住锦澜的耳朵才好。
锦澜眼底凌厉一闪而过,她悄悄从沈氏怀中退了出来,抬眼看向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惠秀,“你先起来吧。”
“看来大姐姐是醒了,我出来瞧瞧。”锦澜嘴边仍然噙着笑,只是眼底升起几分冷意,她绕过冬雪,直接伸手便推开了门,
不贤不惠,善妒暴虐。呵!想必明日全部扬州城便会传遍了吧,想不到多年的倾慕相伴,换来的倒是这般结局。
不过半柱香的时候,热气腾腾的早膳便摆上了桌,只是沈氏和锦澜明显胃口不佳,用得未几,且这顿早膳的氛围较以往比起来沉闷很多。锦澜用完早膳,才猛地想起院子里那两个眼熟的丫环和守在门外的坠儿,不由问了起来。
碧荷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委曲,不过最后还是跟在锦澜身后,往秀筠楼的方向去了。
见锦澜的脚步越走越慢,又瞧着这天空似要下雨了,碧荷不由催促道:“女人,一会儿怕是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快些归去吧,女人身子弱,如果淋着了雨,怕是要抱病。”
五人齐声应道:“是,奴婢记下了。”
锦澜俄然抬起眼,大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骇,双手紧紧攥住沈氏的衣袖:“母亲,父亲为何会这般说?”
锦澜眉眼间含着笑,扫了眼她身后紧闭的门扉,轻声问道:“我来看大姐姐,不知大姐姐醒了么?”
沈氏淡淡一笑,倒也不瞒着她,轻声言道:“那两个便是前日从媒婆那儿新买来的丫环。”
是啊,休弃了她,谁会帮他清算这些烂摊子?沈氏内心自嘲的笑了笑,她岂会不知叶锦薇的病只是个借口罢了,定是为了春晓那丫环的事。虽说将春晓送入叶家的是扬州知府成博山,可立室身后站的倒是忠顺王府,二皇子的娘家。打了春晓,便即是直接打了二皇子的脸,即便叶霖内心在如何乐意,面上都不能等闲罢休。
锦澜被惠秀的话惊住,还将来得及细问,便闻声沈氏厉声道:“惠秀,你开口!”
沈氏愣了下,没想到锦澜惦记的竟是这个,顿时眼底一涩,只是想到叶霖,不免又有些心死如灰,她叹了口气,悄悄抚着锦澜的后背,半响才游移的开口说道:“老爷他...以为大女人的癔症,乃是我冲撞而成。”
守在东配房门外的丫环是冬雪,见锦澜带着碧荷往这边来,眼底模糊浮起一丝严峻之色,直到锦澜走到门前,才从速屈膝施礼:“二女人。”
新买的丫环?那不是买来当大丫环的吗?锦澜脸上闪过一丝讶然。
“但是......”锦澜还愈再说,手背俄然一凉,定眼看去,方向手腕的位置上竟有一小片水渍,她眼瞳一缩,猛地抬开端,却发明沈氏腮边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