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起奔驰,有北静王府的牌子挂着,巡夜的九城兵马底子不敢靠近,顺顺铛铛的到了运河船埠。
除了阎烨和祝嬷嬷外,锦澜和尚嬷嬷等人均暴露惊奇的神情,来人竟然是在徐州碰上的“奸商”,泌心坊的店主,赵丹尘!
北静王府的马车本就停得比较靠后,前面又有好几家公侯府的马车成心偶然的挡着,掉头拜别时,竟没有引发别人的重视。
别看赵丹尘一副轻飘荡子的摸样,他灵敏的发觉到背后袭来的寒气,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下,随即唇角又悄悄勾起,“叶女人从速上船,再晚,怕路不好走了。”
少顷,在河道上泊了一夜的大船缓缓分开船埠,驶入茫茫的夜色中。
四人见锦澜钻进了车厢,相视一眼,也咬牙上车,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女人伶仃同陌生的男人相处。
尚嬷嬷等人虽不清楚锦澜和这个俄然呈现的男人之间有甚么纠葛,不过听着两人的只字片语,不难猜想到此次能顺利脱身,八成了靠着这男人的援手。
锦澜吸了吸有些发堵的鼻子,头一回至心实意的给她福了个礼,“多谢。”
略一思忖,锦澜便转头劈面色惊忧的世人道:“先上车,他不是歹人。”
阎烨的身份过分差异,她不知该如何同大伙儿解释,只好含混言之。
本来,他已经提晨安插好了统统。
是以,世人目光中的警戒虽未消逝,可相较于初见之时,已经缓了很多。
锦澜一脸震惊的望着坐在车厢内的人,身子刹时便僵在了原地。
这下,只剩下靠在床榻上的锦澜和半坐在小杌上,一脸严峻的祝嬷嬷。
一夜担惊受怕,加上顾虑沈氏,锦澜的心弦早已经绷到顶点,这会儿被阎烨轻飘飘的一句就完整压垮了,她猛地抬开端,又羞恼又委曲的瞪着他,低声嚷道:“谁哑了?”
可那张极其浅显的脸落在她眼中,心底却生出丝丝违和之感,好似他不该是这副摸样才对。
忽的,脑海中闪现出一张右眼尾长着朱砂红痣的容颜,是槿千!
吓得她们立即就要失声惊呼,可被车里人清寒的眼神一扫,顷刻间背后腾起一股冷意,冲到口边的话也被生生哽住了。
锦澜忍不住高低打量了眼正盯着帘子看的阎烨,只见他身上穿戴件靛蓝对襟窄袖长袍,领子袖口处绣着银丝流云纹,还缀着一圈玄色的貂绒;腰间束着一条墨色金边锦带,上头挂了一块玉质极佳,却并未精雕细琢的青玉,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浓的头发高高束起,戴着顶镂雕嵌玉银冠,整小我顿显丰神俊朗,贵气逼人。
不过,包含锦澜在内,一行五人正襟端坐,尚嬷嬷等人更是将锦澜拥簇在中间,惶惑的盯着阎烨的身影。
对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奸商,锦澜但是没有涓滴好感,可到底要靠着人家的船回扬州,只好含笑的点了点头,“确切好久不见,赵店主。”
此地不宜久留,搜索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各个能出府的角门,万一那守门的婆子到常青园没发明宴席,心底定然会感觉事情蹊跷,加上老祖宗的人一查问,说不准就通盘招了,到时候对方天然就测度出她们自西角门逃脱。
锦澜心头“格登”一下,他如何会晓得府中的事?
阎烨背靠着软垫,侧脸对着垂首含胸的人儿,瞥了一眼她搁在腿上,感染了些许青苔污泥印子的柔荑,目光闪了闪,轻哼道:“哑了?”
事不宜迟,她对赵丹尘颌首,又看了眼阎烨,在世人的拥簇中向泊在东边河道上的大船走去。
阎烨目光微闪了下,没理睬他不正紧的的话,转而看向讶色渐失的小人儿,“泌心坊的船刚好路子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