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攥在手里不能空放着,最费心的就是赁出去吃租子。
“标致能当饭吃?”程峪长长出口气,“一看就是养在深闺里的,甚么都不懂甚么都不会。唉,老四如何就瞧中她了,今后能给他支应起流派来?”
“这便能够走,”杨萱掏帕子给杨桂擦干手,目光不经意看到杨桂前襟缝着的麻布,顿时了然。
清和楼不做点心,凡是有客人需求尽管往隔壁去买,赚个跑腿钱。
如果杨修文还在,别说一道匾额,就是请大儒名流画了书画挂在店里兜揽人气也是极轻易的。
各种各种,之前在三娘舅身上产生的统统事情都能够获得解释。
杨萱照实相告,“是三娘舅赠送的铺面,今儿我才晓得,还未曾去看过。”
程峪目光从她纤细的手指移到柔滑得几近能掐出水来的脸庞上,微微叹口气,“要不如许吧,我给你找个掌柜,本钱也是我出,每年你分我一成利……总归比你往外租要合算。”
杨萱忙将房契拿出来。
程峪当真看过,打量杨萱两眼,“租赁之事不消急,依我之见,还是先往顺天府去备结案再做筹算。”
匣子约半尺见方,试着不算沉。
杨萱不由黯然。
杨萱当着三舅母的面翻开, 内里是本小册子, 详细记取好几种纸笺做法。
将近一百两银子,他们三人节流点花,能够吃用七八年不成题目。
杨家乃书香家世,祖上几代都没有开铺子的,杨修文略懂稼穑,对于工商倒是一窍不通。
杨萱忙道:“我明日去大兴田庄,本来筹算过完七七再回京都。”
前次三娘舅曾经给过她两个做纸笺的方剂, 可她一向没有来得及尝试, 此次抄家不晓得散落那里去了,杨萱正觉遗憾,看到册子, 发自内心地欢乐起来,“三娘舅最好了。”
起初辛归舟跟辛农将杨修文牵涉出去时,可曾替三代单传的杨家考虑过?可曾替他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辛瑶考虑过?
三千二百两,记得大舅母先前买的那座大四进的宅院是四千八百两,占地是这间铺子的百倍不止。
程峪问道:“铺面在那里,多大处所?”
程峪看看天气,伸手指了不远处一家面馆,“顺天府距这里有些路程,你们先去吃碗面,我去叫辆马车。”
杨萱见他说得如此笃定,便道:“那就依程大人所言去顺天府备上案。”
也不知那六两的空缺最后会下落在哪个胥吏头上。
程峪低声道:“你得给我寻个打杂的伴计,人要机警会来事,还得会点文墨,能认字。”
杨萱沉默。
程峪锁了门,本想回衙门,心念一转,骑着毛驴去了清和楼。
这也太坑人了。
程峪不假思考地说:“恰好我要回衙门,顺道去看看再做筹算。”
戴乌纱帽,穿青色官服。
内里果然是才刚清算过。
从三娘舅家里出来,几近中午。
两处屋子加起来,四千一百两银子,再加上两千的银票,共有六千一百两。
三舅母点头,“一时半会儿必定回不来,扬州那边,事情太多了,等一一安设下来,怕是要到腊月了……本年过完年,我们带着平哥儿还是回扬州。”
三舅母莞尔,伸手取出册子,底下还压着几张纸和两把钥匙。
杨萱毫不踌躇地回声好,又道:“本钱我有,不消耗事大人。”
明显是曲解了,觉得杨萱特地来这里寻他。
一处位于南薰坊南池子大街, 离皇史宬只要一街之隔,距六部也不远, 算得上寸土寸金之地。房契上写得清楚,两间屋,加起来一丈二见方,三千二百两银子,典卖当日一并付清,并无拖欠。
程峪扫她一眼,没吭声,背动手绕着屋子转了两圈,停在杨萱面前,“临时就这么定下,我尽快找好人,能早一天开业就早一天开,不然白放着也是放着。你想好了要给铺子取个甚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