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钵汤!敢情那汤不是留着喝的,是专门给素菜做浇头的,熬的浓浓的,凡是炒素菜,就浇上一勺子……”

钱仁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是。”红雨承诺一声,从怀里取了只药丸塞进钱仁嘴里,钱仁吃了药丸,半晌工夫,又是一阵狂呕,只呕了浑身痉挛,黄胆水都吐出来了,红雨这才又塞了只药丸到他嘴里,拍拍他道:“在地上躺着别动。”

黄知县夺目精干,几个衙役和忤作也行动利落,很快将两个厨子、几个婆子隔开问了话,那边,忤作已经历了袁义的尸身,又验了那只盛毒的瓷瓶。

“这豆腐丝儿里也放了……那汤?”钱仁调子都变了。

两个厨子正忙,底子没留意他。

“哎!”老卒年纪虽大,颠末见过的却少,头一回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本身面前,吓的软着腿往驿丞家奔去报信。

钱仁哪还顾得上别的,只顾冒死抠冒死呕,那毒说是见血封喉……

“野鸡崽子炖小磨菇。”

“明天惊到诸位了,一会儿知县和驿丞就到,知县来了只怕另有话要问诸位,还请诸位稍等一会儿。”端木莲生客气的和两个厨子以及几个婆子道。

袁义正要站起来看看这钱仁到底如何了,站到一半,只感觉肚子一阵绞痛,忍不住痛哼了一声,没等直起腰,就一头扑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两人先碰了一杯,袁义拿起筷子先吃那碟子上汤小青菜。

端木莲生扭头看着已经看傻了的老卒道:“白叟家,费事你去寻驿丞来,驿站出了性命了。”

钱仁听到野鸡崽子四个字,心头一阵狂跳,仓猝诘问道:“这青菜如何是野鸡崽子熬出来的?我如何没听明白?你刚才熬的那钵野鸡崽子汤……”

世人看傻了,一个婆子尖叫一声,钱仁鼻涕眼泪外加呕吐物蹭的满脸浑身,扑到奔过来看看如何回事的红雨面前,叩首咚咚,“红爷!红爷拯救!快救救我!救救我!我中了毒,鸡汤里有毒!这素菜里有毒,快救救我!”

厨子和婆子也吓傻了,机器的点着头。

“是……是小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肚子痛!爷!爷!拯救!拯救!”

知县来的比驿丞快,带着几个衙役、忤作,骑着马来的。

不大会儿,两个厨子做好饭菜,一个个端上来,钱仁和袁义一张桌子,摆了三荤三素四个凉碟,外加两壶酒。

李思浅怜悯的看着横尸院中的袁义,往端木莲生怀里靠了靠,只感觉后背发冷。

没等厨子说完,钱仁已经弓着腰,手伸进喉咙里,冒死的抠,一边抠一边呕一边吓的干哭。

“蛇毒有蛇毒的解法,鹤顶红有鹤顶红的解法,我不晓得你中了甚么毒,如何解?”

“你这是如何啦?中邪了?”袁义含一嘴菜问道,明天一下午,这钱仁都奇奇特怪的。

院门口,端木莲生牵着李思浅,悄悄眯着眼睛,盯着快吓疯了的钱仁,这是谁想要他的命?林家?太子?俞相?

“你说,我们自家炒的青菜啥味儿没有,如何这一起吃的这素菜味儿都这么好?这青菜好吃!你尝尝!真是香!”

“恰是。”黄知县边答话边拎着长衫进了院子。

“救他。”端木莲生冷冷的发了话。

进了厨房,钱仁也不说话,蹲在一只红泥小炉前,渐渐烤着膏药,眸子转个不断。

“罪余之人,大帅二字不敢当,这背后之人,黄知县的意义呢?”端木莲生盯着黄知县,反问了一句。

这会儿,驿丞才华喘吁吁的赶到,老卒比驿丞又晚了一会儿才到。

黄知县又问了老卒,这才皱着眉,表示端木莲生走到中间低低道:“这背后之人,大帅必然要问个水落石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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