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身上箭被拔出,秦御又拿了很多金疮药,这才止住了喷涌的血,保住了他的命。可他们手中有多少金疮药,秦逸岂能心中没数?这才晓得,怕是先前秦御的手臂并未曾好好用药,都留着金疮药以防万一了。
却不想现在一向背对屋子,站在门口的庄悦娴俄然回身向里头屈了屈膝,施礼道:“本日多亏两位爷施以援手,这才救了我们姑嫂性命,顾庄氏无觉得报。”
秦御的手臂受了刀伤,一向未曾好好措置,却还骗他说用了好药,已经渐轻。
固然这大夫是孙知府请来的,以孙知府现在战战兢兢的凑趣程度,让大夫给顾卿晚诊诊脉,定然不是甚么难事儿。但是大夫既是给秦逸兄弟请来的,天然便算两人的公用大夫,庄悦娴却感觉于情于理,都该打声号召,不能平白占人便宜。
庄悦娴这才上前,在配房的门前问道:“王爷,大夫来了,可要给世子爷请个脉?”
他说着挥了挥手,身后一个婢女打扮的丫环忙将一个斑斓纹缎的荷包往庄悦娴的手中塞。荷包软软的,里头并没甚么硬物,庄悦娴便知放的是银票。
“便在这儿看吧,既是好了,还怕大哥看不成?”秦逸一句话令秦御顿住了脚步,晓得甚么都瞒不过大哥,干脆便撩袍在窗口坐了,解开衣衫,脱下袖臂,暴露了一大片被炙烫过的上臂来。
秦御轻飘飘一句话却把庄悦娴给恐吓着了。
孙知府上前向庄悦娴打了号召,才满脸堆笑的道:“这位是我们洛都城中最好的大夫,世子爷受了伤,是否让刘大人给把评脉?夫人可否帮手通传一声?”
“大夫给他看看。”
秦逸闻言,心知秦御的伤口也就只能如许了,想要不留大片疤痕是不成能的,抿了抿唇摆手道:“你下去吧。”
秦御见他对峙,便站起家来,道:“我听大哥的便是。”
既是银票,便定然不是甚么小数量,她便是现在再落魄,又岂是那般眼皮子浅的,这类钱,她是说甚么都不会收的。
不过这一家既和礼亲王府有关联,说不得会有旁的造化呢。
秦逸闻声倒是一笑,道:“我兄弟二人,给顾夫人添费事了,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刘大夫越说眉头蹙的越紧,乃至于庄悦娴身子晃了晃,一把抓住了刘大夫的手,道:“大夫,您这到底是甚么意义,甚么死脉?”
要晓得,他这个二弟固然脾气不好,可却也不是会被旁人随便影响表情的人,对于不在乎的人,向来懒很多操心机,谁要叫他不舒畅了,直接动手,不杀之也要脱层皮的。这般动气,却又狠不下心清算,就容着猖獗的,倒还是平生仅见。
屋中那女人年纪还悄悄的,不幸见的,脸也毁了,身子如此衰弱,但是需求多少良药滋补之物养着的,这费钱如流水,可瞧着这家的景象,那里有银子给养着这么个娇弱的身子。
她悲从中来,眼泪不住往外滚,刘大夫叹了一声,没再多言,内心也有些唏嘘。
庄悦娴便也笑笑,未多说甚么报恩的话,摆布这些话也不过是废话平增笑话罢了,只却又道:“世子爷容禀,妾身小姑前些光阴伤了脸,高烧不退,差点死亡,昨日方才复苏过来。本日一番折腾,返来便又病倒了,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这位大夫,也给妾身那薄命的小姑诊断一番?不堪感激。”
庄悦娴出了屋,就见孙知府带着些人轻手重脚的走了出去。
如何这会子倒装起病弱来了,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大夫给秦逸细心诊了脉,又看过伤口,站起家来,恭谨的道:“世子爷体格极好,伤口用药也好,已开端生肌,只是失血过量,且体内毒气尚未完整断根,容小人给世子爷开两副补血生肌,解毒清血的汤药,再卧床歇息个七八日,莫令伤口崩裂,再受二次伤,当便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