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娘把着圈椅臂的手指，紧捏了一下，仿佛是被宋羽姿说动了。
若真是柳芸娘手笔，就是柳芸娘的死期。
青杏见宋羽姿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不再说话了。
“是红叶！是她掀的。奴婢那会儿哭闹着要去禀告夫人和老夫人。她护主心切，打了奴婢，将桌子不谨慎给掀翻了。”
一句话便给整桩事件定了性。
杨嬷嬷取了丝帛绢子替宋老夫人擦了擦嘴，“老夫人莫活力，这恶奴欺主，惩办了便是，莫伤了身材。”
珍珠不明以是，她望着柳芸娘，眼中暴露祈求之色。
珍珠见宋老夫人神采阴沉，吓得不敢多看，只略微扫了一眼世人，急着找替罪羊，瞧见红叶离那翻倒的桌子比来，便指着红叶说，
柳芸娘想息事宁人，坐在椅子上深思了半晌，这才又噙着一抹浅笑开口，“羽儿啊，前些日子，布庄送来了好多新格式的布匹，转头我让兴儿给你送过来些。”
“是！”
柳芸娘不想再装了：“你敢违老夫人的号令？”
宋老夫人恰好也不想此事闹大，心知柳芸娘是何意，想着她还怀着身孕，这才点了点头，但随即又不经意地透露了几句，
注：①告身：当代授官文凭，相称于任命书委任状。
柳芸娘一向偷摸着给珍珠使眼色。
“此次的事，柳夫人也落了下风了，祖母不成能看不透这内里的东西。一个丝柔，再加一个珍珠，今后就够她忙的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她若只是小打小闹我就陪陪她，如果真的另有更脏的主张打到我这里来，我容不下她的。”
“你大能够将祖母再请过来。珍珠是如何到我这里来的，你心知肚明。我如果你的话，与其让丝柔独占一席，不如送珍珠去一较高低。你就快生了，也不便利服侍我父亲，又何必操心来对于我，该对于谁，你岂不是心知肚明。”
宋老夫人打量了一眼屋内。见厅中东南角的纸窗糊得薄弱，幽幽冷风透了出去，这内心的火气更加盛了几分。
四周沉寂无声，柳芸娘捏了捏绢帕，赶紧陪笑着说，“是啊，我光记取我们羽儿喜好朴实高雅了，倒忘了这茬，明儿我就派匠人来瞧瞧安闲居。”
珍珠说来讲去，到底还算半个本身人，又蠢又好掌控，成了通房丫头今后还会仰仗她鼻息糊口。
青杏的话虽狠了些，但也不无事理。
“你措置你的，归正卖身契在我手上。你固然措置，想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你措置完了，我还是感觉把她送到书房处当差比较安妥。”
一听这话，宋羽姿怯怯地跟在宋老夫人前面，暗自松了口气。
她挤出一丝笑容道，“此事虽说珍珠不对，但宋老夫人说了把她交由我来措置。”
不是宋羽姿仁慈了，而是她不想做绝，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她不肯意再感染更多的血腥了。
宋老夫人放下茶盏。
“虽说宫里建议各府减少用度，但也不能让宋府未出阁的金贵女人冷了冻了。我们虽比不上金枝玉叶，但到底还是云阳宋氏的王谢女人，我坐在这厅中总感觉空落落的，心有凉意啊。”
“行。”
宋老夫人交代完了，便带着杨嬷嬷和一众丫环分开了。
她接过杨嬷嬷递的茶水，饮了一口，这才说道，“冻寒灾年，宫里传出话来，倡导节衣缩食，减少用度。瞧瞧这地上，若传到宫中去，怕掉的不是餐食，是脑袋了！”
一年虽短，但宋羽姿也感觉不错，归正这一年内只商定了柳芸娘不给她使绊子，可没商定她不给柳芸娘使绊子。
“这安闲居里的丫环们，实在太没端方了，是得好好调教了。”
柳芸娘见宋老夫人走远了，这才将笑容撤去。
宋羽姿伸出三根手指，“要么拿三千两来赎，要么就忍三年不惹我。如果她得宠，父亲身会抬了她做姨娘，这卖身契给不给你，都无所谓了，父亲身会命人拿去。但是如果她不得宠，你也要包管这三年内，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能再来找我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