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子一怔,徐婆子已经上前,从她手中接过那厚厚的账簿,管事婆子满目阴恶,讽刺的语气毫不粉饰,低声对徐婆子道:“你看得懂账簿?”
徐婆子看了苏瑜一眼,顿住了声音。
一颗心突突突的跳着,瞧着苏瑜粉嫩的脸颊,管事婆子垂垂心头稍定,大蜜斯不过才刚过及笄,拿账簿,她必然是甚么也看不懂,给她看又何妨。
后院间隔前院,不太小半柱香的时候,苏瑜进门就瞥见赵衍的两个男暗卫并一个佯做妊妇的女暗卫,鼻青脸肿嘴角流血,正以下人方才所言,被嘴塞抹布五花大绑,瘫在地上。
心机一出,转而点头。
竟然有人把赵衍的暗卫给绑了?
心头迷惑不定,苏瑜干脆抬脚亲身去看一眼,走之前,叮咛徐婆子道:“你们持续在这里读账簿。”
斯须,捧着一个足有三块砖厚的账簿返来,“大蜜斯,这个账簿,是本年的,大蜜斯若要看客岁的,奴婢再去取。”
看模样,实在受伤不轻。
说出的话,又如许精而不赘,一个奴大欺主,让管事婆子无言以对。
做下这类丧尽天良的事,三叔当即便着人将管事婆子当众乱棍打死,可管事婆子的三个儿子,倒是挟恨在心,花重金顾了杀手想要为她报仇。
这些年,她办理祖宅表里,贪墨实在很多,三个儿子,全都悄悄在真定买了大宅子,这账簿上记得帐,实在是笔胡涂帐。
环顾一圈屋里,并无较着的打斗陈迹,苏瑜心疑,莫非是三叔别的派了暗卫跟着她,发明了这几个不轨的人,提早动手处理了?
管事婆子脸上神采再也把持不住,一步冲上前去,欲要将帐本夺回,“你胡说甚么,我的帐,底子没有题目!这些年,夫人都未曾说甚么,难不成,你比夫人还短长!”
提脚走进屋里,捡了一张椅子坐下,指了一个跟来的下人,苏瑜道:“把他嘴里的抹布扯出来。”
苏瑜淡淡瞥她一眼,“不必!”转而对徐婆子道:“你来看看这个账簿,凡是你感觉有题目的,当众读出。”
管事婆子正心神不宁,闻言顿时心头狠狠一激。
一副风景霁月问心无愧的模样。
可惜杀手顾及镇宁侯府的名声,不敢动手,收了银子,倒是转头将动静透漏给三叔。
徐婆子报命便履行,出言头头是道条条清楚,就是对账务一无所知的人,也听明白此中题目。
管事婆子本就因为账簿题目,满面灰白,目睹他们返来,愈发心头不宁,有些腿软脚虚。
苏瑜闻言,顿时惊奇。
世人看她的目光,不由高了三分。
上一世,她出阁嫁给赵衍没多久,三婶到祖宅来遴选中秋花草,却遇歹人作歹,若非三叔派了暗卫跟在她摆布,几乎变成大祸。
若真是三叔的暗卫脱手,决然不会把人打的鼻青脸肿,他们几个这模样,清楚是被人打到以后又狂揍一顿。
下人领命履行,待他将苏瑜指定的那人嘴里的抹布扯出,苏瑜遣了统统人守在门外。
五十两银子,够他们庄户人家过两年了!
那暗卫没想到苏瑜张口第一句话,竟是直接揭出赵衍,顿时满面震惊,转而与别的两个暗卫互换眼神。
再者,吉星吉月又清楚受她叮咛,埋没起来,为的就是给赵衍机遇,让赵衍觉得,能够肆无顾忌的来找她。
账簿!
那三个儿子,就被三叔丢进了刑部大牢,不说极刑,倒是一辈子出不来。
三叔的目光,公然没错!
谁这么大本领!
徐婆子又捡了几处账务混乱之处,大声读出,正读着,方才被苏瑜派去清人的几个下人一脸惊奇返来。
这到底是谁……
徐婆子平日非常温厚少言,做事一向勤恳,却从不见她与谁格交际好,只冷静做好本职事情,有谁需求帮忙的,也一贯毫不推委,大师谁也没想到,她不但看得懂帐本,面对管事婆子的刁责,竟然如许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