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事理,苏瑜未出阁,又是过了及笄的年纪,合该男女大防,可沈慕同苏瑜,从小一块玩大,情分在那边,此时他被打了板子,苏瑜去看看他,倒也无妨。
苏瑜和沈慕,是从小的玩伴,向来直呼其名。
甘氏闻言,帕子抹了眼角的泪,道:“他跟前阿谁叫明远的小厮照顾着呢!那孩子,虽是昏倒,可总要时不时地发癔症,挥着刀跳下床,也不管是谁去看他,就要胡乱砍!身上又有伤,又不好用绳索捆了他。”
脑中浮光掠影,王氏一笑,转而对甘氏道:“怕是不当,我看还是算了,虽说平日情分好,可都这么大了,该顾及的,也还是要顾及一二。”
萧悦榕和窦氏,这是想要故伎重施吗?
早就有小厮提早去递了帖子,马车进了二门,就有威远将军夫人跟前一个老嬷嬷热忱迎上,将她们引到正房。
庞大通俗不成捉摸,倒是让她莫名心生警戒。
“你奉告高全,让他不要盯着陆徽了,寻个机遇,让猫耳胡同那位扭伤个脚甚么的,总之从今儿起,十天半个月不能出门就是。”
更何况,苏瑜已经向甘氏开口,甘氏也承诺了,这个时候再扣问她……
不及甘氏张嘴,王氏又道:“你别嫌我私心重,毕竟我家是女人,名声坏不得!”
可……这类事,苏瑜一贯不会专门扣问她的!
威远将军夫人娘家甘姓。
幸亏镇宁侯府王氏对她也无甚么晨昏定省的要求,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幽幽醒来,只觉头痛欲裂。
三儿子,便是沈慕。
你既是要故伎重施,那我就让你自食恶果好了!
不然,怕是她一时不察,就要给沈慕招来杀身之祸!
甘氏眼底,公然倏忽黯然。
倒是在触及甘氏眼眸的一瞬,不知是内心感化还是如何,总觉甘氏眼底,拂过一缕亮光。
苏瑜心下点头,如果如此,只需闭着眼睛待在床上不动就是了。
虽不到中午,可气候已经热的不像话,廊下藤椅上,王氏特地从西域贩子手中给她买了冰丝细垫,坐上去,极是舒爽。
甘氏抹泪之际,苏瑜道:“夫人,现在谁在沈慕跟前照拂,我想去看看他。”
就算七姨娘是北燕细作,可她现在已经死了,将军府到底另有甚么,能让沈慕如此……
挥刀乱砍……将人吓走……乃至于身边只留明远一小我服侍……耳边又响起沈慕那句“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吉星端了冰镇甜果过来,在苏瑜一侧回禀,“蜜斯,高全说,昨儿夜里,陆徽去了猫耳胡同一处宅院,在那宅子里,约莫待了有一个时候的模样,才出来,远远的,他瞧见,送陆徽出来的,是个很有姿色的女人,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
王氏就苦笑,“可不是,莫说女儿,她的两个儿媳,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听到猫耳胡同,苏瑜去拈甜果的手顿时微顿,眼底一个嘲笑,转而将甜果放入口中。
苏瑜心头像是被马蹄踏过,甘氏……她为何!
他挥刀乱砍,是怕有人靠近他!
这个沈慕,明显都能半夜翻墙了,也不晓得在他母亲面前略略表示一下,好让甘氏放心。
连甘氏,他也不信!
王氏说话间,苏瑜一双眼睛细细看着甘氏。
苏瑜只觉肉痛,垂着眼听甘氏和王氏的话,摆布不过甘氏在哀叹沈慕不醒事,她命苦,威远将军心肠狠,为了个姨娘竟是要要了儿子的命!
成果如何……勾引三叔不成,那舞娘反倒是被三婶娘家兄弟打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死了,虽保全一条命,倒是面庞俱损。
王氏一进屋,甘氏就吃紧迎出来,苏瑜屈膝行个长辈礼,倒是被她红肿的眼睛震的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