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刺破苍穹,照亮苏瑜惨白而充满惊悚的脸,双目圆睁,如同见了鬼。
赵衍的声音更加调侃,“当年为了让我娶了苏瑜,你连镇宁候苏阙都杀了,现在,如何反倒在乎起她的性命来了!”
言落,手中一柄防身短匕首,直刺苏瑜胸口,“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朕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赵衍顿时心头大悚,奋力将苏瑜推至一侧。
“备轿吧。”迷惑拂过心头,苏瑜叮咛道。
皇宫北苑有两株千年古树,绕过古树再穿过回廊,便是上林苑了。
转眼沉着下来的赵衍倒是一声喝断他的话,“甚么曲解,不是曲解!”
“没错,你才是崇高的公主,而朕,是雍阳侯之子,你的生父养父,都被朕杀了,你顿时也要去见他们了!阴曹地府,你们父女团聚去吧!奉告他们,这江山龙椅,朕坐的非常舒畅!”
胸口如同巨石碾压,几近堵塞,心跳在这一瞬,仿似完整停下,浑身血液荡漾沸腾,直冲头顶。
说罢,双目噙着不成一世的放肆,看向苏瑜,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苏瑜眉头微蹙,上林苑乃冷宫偏囿,如许的雨天,皇上去那边做甚么?
语气焦灼而痛苦。
神思微敛,苏瑜缓缓吐出一口气,收了嘴角那抹冰冷挖苦的笑,转头对一侧宫婢吉星道:“皇上呢?”
吉星忙应道:“启禀娘娘,陛下在上林苑。”
赵衍想要杀了她,雍阳侯为了镇宁侯府的权势,极力反对赵衍,还说她不晓得究竟。
惊雷轰响,刺目标闪电仿佛长蛇,横空劈过,照亮苏瑜精美却阚白的脸。
明日皇上选秀,有些事,本日还是要最后肯定一下。
匕首插进苏瑜胸口一瞬,赵衍只觉一道金光自面前闪过,转眼,他颈项传来剧痛。
“休要胡说,甚么皇室血脉,她是镇宁侯府的嫡长女,你才是太后的嫡子,皇室血脉。此事休要再提,我是绝对不会承诺的。”
雍阳侯语落,赵衍沉默一瞬,忽的嘲笑,声音徒然冷酷,“不会承诺?雍阳侯怕是忘了,现在我是皇上,这件事,我不过恭敬您是我的生父,奉告一声,既是商讨不通,你便领命履行吧,最多三日,我便要收到她暴毙而亡的动静,这三日期间,我会去西山行宫。”
心下发虚,赵衍不由神采一怔,向后退几步,“你如何在这里?你甚么时候来的?你都听到甚么了?”
赵衍一死,当今太子,在镇宁侯府的拥戴下,也能顺利即位了,赵衍做梦也不会想到,太子会是她和沈慕的儿子!
究竟……这就是究竟!
广袤的天涯,阴云压得极低,大雨准期而至,下的格外气势澎湃,廊下水滴如柱,在苏瑜脚边溅起水花,打湿了她新做的绣鞋。
赵衍的声音,寒凉的不带一丝温度。
“你跑甚么?”苏瑜神采微沉,声音冷冽,问道。
望着面前雨幕,苏瑜一双澄彻乌漆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寥寂。
赵衍嗤笑,“孝子?朕乃天子,朕的父皇,是先帝,雍阳侯叫错人了!从你当年打通产婆,将太后诞下的公主偷换出宫,又把本身的儿子送进宫冒名顶替那一刻起,你就该晓得,君臣有别。”
一根明晃晃的凤头金簪,直刺他咽喉中心,苏瑜的手,还握在那金簪上。
但是,纸毕竟是包不住火,一年后她洞悉本相,略脱手脚,便让陆清灼死于难产。
降落的声音,苏瑜听得出,说话的人,是雍阳侯。
一种不好的预感骤但是生缭绕而上。
抬头倒地,听到雍阳侯绝望的吼怒,苏瑜嘴角微弯,缓缓闭眼。
耳侧暴雨狰狞,天雷滚滚,刺眼的闪电照亮苏瑜乌漆眼底的满目震愕和怨痛,倏忽以后,统统的统统都成了触目惊心的恨,浓烈黏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