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面尴尬。
紧接着。便听太后杯盏碰桌的声音，“不知端方！”
外头侍立的宫人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只见她来了，才挑了帘子，出来通禀。
想来太背工中的茶盏差未几被喝空了，才听她渐渐开口，“你就是李小巧？”
那宫婢又扫了她一眼，道了一声“与我来”，便带着一干小侍人们走了。
开口的是一个穿紫衣的嫔妃。她道：“太后正问你话，为何不答？”
那寺人一见她，便先行了个礼。阮小幺也向她福了一身。
“陛下恕罪！那大皇子一贯在北燕，并不如我朝这般严守礼教，男女大妨也不大晓得的。民女……”说着说着。又不知该如何圆话了。
她傻站在院子里头。只半晌后便来了个寺人，低声道：“女人。与杂家出宫吧！”
阮小幺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连程珺也被吓了一跳。
太后微微一笑，道：“好了，哀家也不是老胡涂，对着粗暴丫头动甚么怒？”
很快，她便晓得他究竟心中想的是甚么了。
“传闻你还是太病院的一个掌事？”太后发话。
她在阮小幺面上看过一遍，冷然一笑，“果然是沉鱼落雁之姿。难怪她程嫔要挑你进宫。”
阮小幺一惊。
皇上负手向后，不动声色掐了掐程珺的手心。
她如获大赦，忙又一一给那四名女子问了安，这才得以直了身子。
阮小幺先向几人叩了头，“民女见过太后。”
身边列坐着四名女子，皆是面貌端庄娟秀，或着红、或着紫，神态自如且恭敬。
那宫婢视野先在阮小幺身上遛了一圈，后缓缓道：“公公辛苦了，这便归去吧。太后听闻李女人进了宫，心中猎奇。正着奴婢来传她畴昔呢！”
阮小幺进了屋，瞧见天子与程珺二人，行了礼，退在一边。
在坐世人都是对阮小幺的出身有所耳闻的，都是惊过了一瞬，相互看向对方的眼神中都有了些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更有一分鄙夷之色。
“民女不敢……”她回话。
太后起首不是骇怪，而是缓缓松了一口气。不是天子看上了她便好。
“是。”她道。
太后道：“抬开端来。”
她佯装不解，昂首迷惑道：“……其他？只是此事。”
阮小幺目瞪口呆。
的确是有几次，不过……那吃食也是兰莫硬塞到了她嘴里的。至于“同坐一处”——好吧，如果同坐一张桌也算的话。
阮小幺再次伏身在地，求道：“太后，民女真的与那大皇子清明净白，并无一丝逾举之处，求太后明鉴！”
太后一挥手，“准。”
她被这类明目张胆的秀恩爱闪瞎了眼。
但是天子仿佛并没有这个心机。
小寺人游移地望了望她，低头应了一声，又向身后的阮小幺使了个色彩。
阮小幺还保持着跪下叩首的姿式，极是别扭。
不消说，其别人也晓得了。
难不成是宫里头进的次数太多了，太后不放心？
“朕听闻，凡那北燕大皇子在馆驿之时，必定传唤你出来，若说没有私通，这孤男寡女，日日相伴不知为何！”天子道。
太后长年居慈宁宫，只此时炎夏尚未过，只圣体迁至了沁心殿，待得暑气一过，仍要回慈宁宫坐镇。
漱玉轩中花草苍翠，茂茂苍苍，见之而心生风凉之意。通报的宫女很快出了来，细声道：“陛下宣女人出来。”
太后终究微浅笑了笑，“你倒是会说话。”
被赶出门的阮小幺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莫名其妙，大老远一趟进了宫，就是为了再一次看人家秀恩爱……
“回太后，这……”阮小幺苦了脸，半晌，终究似豁了出去。道：“皇上召民女进宫，是为了扣问民女与北燕大皇子之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