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宫人上了茶,两人只劈面坐着,拉拉家常。
按例,后妃归省三年一回,但是实际上比告老回籍还难。真正能三年一回的,那是宠妃,如良妃这般在宫中早已拴不住天子的心、且没个孩子傍身的。已经是十几年未回过家中了。与家中父亲、兄弟也几近没个见面的机遇。
除了天子,只要太后、皇后能够检察宫库,而后宫当中,掌管宫库之人只皇后一个,再无别人。
李季道:“承赖娘娘恩泽,爹娘及家中长幼俱好,现在开枝散叶,实在多了好些孩儿。臣今岁又多了第七子,非常安康。”
程珺气得面色发白,“宫库向来把守最严,她竟然连此处都能下得去手!”
“好mm,我知你性子烈,别恼了!”程珺无可何如,只得好言相劝。
阮小幺没放在心上,程珺却挂记了。
阮小幺点点头,“小巧都明白的,不怪爹。”
李季一板一眼行过礼,这才也跟着长叹短叹了几声。
阮小幺正在内殿等待,百无聊赖,模糊能听得两人一些话儿。
他到了景怡宫,先瞧见里里外外的宫人、寺人调拨了好些个来,专为此次听用,一个面孔清秀的婢女迎了上来,道:“李大人来了!我们主子正在殿中,日日思念家中爹娘弟兄,本日可算是见着面了!”
良妃从内殿迎了出来,面上带笑,“小巧本日来得如许早!”
“程姐姐,你生了以后,我便再不能在宫中了,到时自有乳娘服侍小皇子。你自个儿的身子也要保重,以防有人动手。”阮小幺道:“姐姐操行良淑,将来定然也教子有方。但是只一点,到底你是商贾出世,身份比不得官宦人家,如果故意要抢你孩儿,定然在此处动手。”
重阳节,游子归乡,阮小幺在外七八年,终究也见着了她从未会面的渣爹。
离程珺产子光阴不远了,她若想成这事,恐怕最幸亏此前办好。皇上那边,她既没阿谁心机,程珺天然乐得安逸。
程珺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难为你如此明事理,我那里不知?只是这几月来,你帮我实在很多。一来我无从谢你;二来,也是我本身私心,mm今后……若留在宫中,这出身题目定然是要处理掉的。趁早不如赶巧,不如借这回良妃的力,便接了你回李家。”
除了晓得这是个程珺的情敌,有所图谋,就小我私心而言,阮小幺的确挺喜好她的。
程珺笑了笑,愈发温润明丽。她缓缓抚着圆滚滚的肚子。道:“现在皇上隔三差五来我这处,你若与他说一句,我从旁帮衬一回,这事儿不就成了?”
“就是表扬表扬,”她比手画脚道:“比如我做了甚么有功之事,皇上亲身下个夸奖令,表扬我的功劳……”
此事搁下不提。
程珺抿着秀唇,仿佛挣扎了很久,这才开口,“mm莫恼。我只这么一说罢了。”
几今后,阮小幺豁然开畅。
程珺笑道:“我就晓得,你会想通。”
李季规端方矩,由她带了出来。
程珺咬了咬牙,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出世一事,哪是说改便能改的?”
宫中后妃共有二三十人次,余下非论,只提封妃的,共近十位。对程珺之事,除了眼红的,天然也有巴结的。
拂尘摆宴之所设在良妃缩在的景怡宫,宫人几十,称得上“主子”的,也只良妃一个,连阮小幺都算不上。
但是,阮小幺只嘲笑了一声,道:“姐姐莫不是打错了算盘?我现在并未奉侍过天子,将来还是要出宫的,是以才如此不遗余力地帮你。如果我真如你普通,侍了寝……你现在有多顺心,将来便有多闹心!”
阮小幺挑眉笑道:“我如果她,便在你生了以后脱手。一来你也不定生男生女;二来……如果生了个小皇子,找个由头抢了过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