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奉御也便晓得了。
此时,中间一个御药院的掌事悄声与她说了几句。
奉御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丢给慧心一句话,“你留下把守。”
最后,那奉御一声恼道:“这些个药材是如何回事!慧心,前两日不是刚发了新药材么,为何你只拿这些个陈年之物来充数!”
几人边走边看,不时议论几句,走过了大半个园子。
奉御是个年近三十的女子,挽了个妇人发髻,宽额长耳,面色红润,一看便是个有福分的边幅,身形中自透出一股充足安适之感。她徐行进院,身边跟着相陪的慧心,另有几个御药院服饰的女子,背面跟了一些主子。
便到了御药院奉御来探查的日子。
她们天然晓得这个理儿。连恼火的李初九都消停了,轻哼了一声,背过了身。
不大一会,慧心便领着人转到了她身边。
奉御出去后,便没再返来,此事如同平寂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出现圈圈波纹,后又规复了安静。
“另有,下回你们说话时,声音需小些,这屋子老旧,可不如何隔音。”她道:“此次是说我便罢了,徒让别人看看笑话就是;如果你们闲言碎语说到了别人头上,又恰被人听着了,可就没这么好结束了。”
“你、你何时返来的?我们都没听到。”韩三娘讪讪道。
“怪了。我在自个儿屋门口站一会,你们自个儿要说,反倒怪我听着了!”她又加了一句,“我也不是君子君子,我是女子。”
“早便回了,”阮小幺放动手中东西。看了一眼李初九:“哦,你说‘那李小巧是个甚么来头’时,我便返来了。”
说罢,她耸了耸肩,清算好自个儿东西,不再等对方说话,自个儿走了。
也不知是否她这一番话起了感化,总之,不但几人不大说三道四,连着几日也言语未几了。
“回奉御,这些药材恰是本年刚发的!”慧心心中如开了天窗,顷刻间了然,低头便道:“弟子本来也猎奇着为何刚进之药物瞧着竟似是陈年的,但……”
“混闹!”奉御喝了一声。
她还是安静地过自个儿的日子,与同屋的李初九形同陌路,只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她想了想,微微一笑,“我承诺了就是,不求你给我好处,只别今后揭露了就成。”
“收上药材时,清楚都是上品,为何到了静院,却都成了下下品!?”奉御愤怒道:“你竟与查管勾说本年药材尽是如此?”
奉御四下看着,回身便瞧见了提笔勾勾画画的阮小幺,凝了凝神,扫了一眼她的药方,点点头,随后却又微微皱了皱眉。
“哦?”奉御一听,紧皱的眉头伸展了些,拈起了一块地根,细细看了两眼,微微抿了抿唇,又放到鼻下闻了闻。
那药工目睹大事不妙,慌着便下了跪,叩首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年年收上的药物,先是由院官史大人看过,再交到小人手里,小人只将药材发到静院,真不知此事啊……”
总之,本年静院的药材是充沛了。
阮小幺也恍然,本来这不是拿她做炮灰,是拿她做枪使。搞得不好,还是要变成炮灰的。
李小巧啊李小巧,即便你想引发她重视,也不该用上这体例!
“是。只是分发药材的药工道,这些恰是本年才收上来的药材,如果弟子不信,尽可去找御药院对证。是以弟子想,也许是本年药材都是如此……”慧心吞吞吐吐道。
“虚热情火,至头面熟疮,炎热喜凉。”奉御渐渐念出纸上题目,又看了她的药方,问道:“菊花、桑叶这些乃是滋阴活力之物,对症下药,非常不错。但为何要将菊花的五钱改成一两?其他各药你也多出了几分,小小年纪,便如此敢下猛药,不怕吃坏了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