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一时没接稳那药碗,差点撒了药在榻上,张了张嘴,忽而感觉心中砰砰的跳,震惊至极。
阮小幺一惊,皱眉问道:“你何出此言!?”
红笙非常乖觉,顺水推舟道:“有是有,但那药材不大可得。奴婢与药库索了好几次才得全了。女人若喜好,奴婢再去要要看。”
红笙跟着阮小幺到了屋里,一关门便悄声道:“女人,你可真愿分开这宫中?”
“奴婢不懂医药之术,听不懂那大夫说些甚么,但听好些人说他医术神乎其神,能起死复生的!”红笙笑道:“女人可要趁热喝。”
她这才如梦惊醒,夺过安胎药,咕噜噜一顿喝了下去,口鼻间满是那微苦的清甜的气味,喝着喝着,便湿了眼眶。
是他?他……他没死?
红笙也笑而不语。
“你……”她心中惊奇不定,再一次细细打量了她一遍,“是谁托你?”
“除了兰莫,你们又哪有人担忧我?”她半笑道。
“好。”阮小幺道。
红笙道:“后宫总管的福喜公公。”
红笙向其别人笑了笑,端着药进了屋。
红笙还是笑道:“甚是年青,瞧着非常姣美,不像宫中的太医,都是一把胡子。那大夫还是个中原人,说长年驰驱在外,为的是寻他一个弟子。”
屋中满盈着一股药香,苦味中有些微微的发甜。阮小幺闻着味儿有些熟谙,一时想不起里头掺了些甚么药材,便道:“把那碗端来我瞧瞧。”
长月瞅了一眼红笙,笑了笑,出去了。
“你叫甚么?”
她就晓得,他如何会死!他公然没死!
阮小幺无可无不成地应了一声,又做她的妊妇操去了。
阮小幺刚从梦中惊醒,开口叫喊柳儿与长月,却听外头一个丫环恭恭敬敬道:“女人,柳儿姐姐去传炊事了,长月姐姐刚去浣衣局,一时半会并回不来。女人有何叮咛?”
身边一个丫环拉住她道:“女人正睡着呢!你巴巴地出来做甚?也不瞧瞧是不是你能进的地儿!”
“女人莫急,此事我们出去再说!”红笙道:“女人只需记着一事,奴婢断不会对女人倒霉。您不记得奴婢,奴婢却记取您的恩典。”
阮小幺“哦”了一声,不记得甚么福喜来喜的,摇点头,没说话。
她神情恍忽,看着那药愣了一瞬,不成置信道:“这药方是从那里传来的?”
红笙脸上还是一副拘束谨慎的模样,眼中却有一些严峻,没有昂首,只低声奉告她走哪边。
统统好似在云雾中。阮小幺心中忐忑不安,又是喜又是惊又是忧,勉强在柳儿与长月跟前假装无事,却连续几个时候想破了脑袋,也没个眉目。
“不是传播下的方剂,是奴婢先前得空出宫,与那位大夫说了女人之症,大夫特地开的。”红笙道。
阮小幺盯着她,道:“那大夫说了些甚么?”
其他丫环们想要跟从,却又被她喝退了下。
但两人总有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找了个空子,在阮小幺正在昼寝时。煮了安胎药,悄悄叩了门。
她想,他们之间,算是扯平了吧。
阮小幺更加的胡涂,“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女人若不喝,奴婢这便端走了。再过半晌柳儿姐姐与长月姐姐便要返来了。”红笙提示道。
红笙究竟是谁的人?她真的只是纯真被调到此处当值的?那医肇究竟是不是叶晴湖?红笙说的“盼头”又是何意?
“去给我倒杯茶来。”阮小幺看了她两眼,又道:“你甚是眼熟,刚来的?”
“女人晓得的,秋分要祭奠祖宗祠庙。”长月道:“现下宫中朱紫们正要起家去夕月坛呢。”
直到红笙退出去了,她这才伏在榻上,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