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爷却非常欣喜,缓缓点头,又看了阮小幺很久,衰老地感喟。
她这才发明,那宣督师已将老而苍劲的定国公扶了出来。
这个面孔忠诚儒雅的男人冲她点了点头,道:“爹,你放心,我会管束着小巧。”
商老爷又叹了一声,终究道:“今后,外祖父再也护不住你了……你、你万事,多谨慎。”
秀姨在都城贵妇当中职位很高,娘家是宰相府、夫家是尚书府,更兼娘家的娘家还与宣朝宗室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认了这个义母,可算是百利而无一害,况本日她算了豁出去了帮着阮小幺,于情于理,阮小幺都没有回绝的来由。
如何个个都与她说,宫中之事不能插手?
定国公不知是心中稀有还是全然被蒙在鼓中,只摆摆手让宣督师不要再扶,到了那屏风跟前,干瘪的手指抚上了那画,道:“我大郎君画得一手好画,不过被我撕了大半,现在最入我眼的,只要这一副铁马江山入梦来。这不,就镶在屏风上了,日日看着,也盼着他给我托上一两回梦。”
下人将他们请了出来,入了定国公的院子,正有好些人在院中候着,服饰华贵、面庞沉肃。
第二日,阮小幺起了个大朝晨。又向上头判官告了个假,正要去找叶晴湖。
阮小幺嘴一张,聪慧了。
他常日里只在外头打理家中买卖,并不常归家,本日却如何也来了?
他先出了去,连着里头下人也出了,只剩了祖孙二人在屋中。
宣督师带着她,穿过人群,在世人讶然不解的视野中,进了里屋。
他眼中光彩异于凡人,颧骨赤红、说话外精内败,全无后劲,已然是回光返照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