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一层泪从她眼中涌了出来，越涌越多，从她惊诧、惶恐、板滞的双眼闪现上来，顺着面庞，一颗颗滴在了察罕手上，带着灼烫的温度，让他几近有种被烧伤的错觉。
何况，叶晴湖身上另有伤。
夜只剩了一半不到，更是暗淡无光，崖底山谷中仿佛有雾气升腾上来，愈发显得高陡。靠近谷底的处所，却有一处深潭，碧翠的潭底极深，连着不远处澜沧江的支流。
不知是累还是惊厥过分，阮小幺身子有些发软，一面扶着察罕，一面四周探看，别说尸首，就是一片衣角都没看到，走了一起，只见了绝顶处一汪深潭，潭水顺着高起处留下来，光阴悠长了，越积越深，构成了一条长而宽的河。
崖底山谷里有各种百般姿势奇特的树，有的正开着花，一树红粉橘绯，映着地上青草葱葱，煞是都雅。间或能看到经年累月早已成白骨的人兽，都是被当作祭品推入绝壁的。崖边孤绝，顶端耸入云霄，并没有甚么山洞之所，从下往上看去，经常有横亘出来长在岩间的孤松细枝，搜索之人说的血迹正在此中一处。
那位给师父加分的，能够清零了……
膝盖手肘狠狠磕在了细碎的石子上，痛得她差点抽了筋，刚一转头，却见圣姑已扑了上来，夺了水使手中之刀，举刀便劈。
水使反应过来，便要夺回刀去。
察罕几近听不清她说甚么。一遍各处抚着她的头，任她在怀里痛哭。
她放声大哭。
火候差未几了，他便将药盛了，吹得差未几温热，另倒了一碗净水，到了榻边。
“喝药吧。”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