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不都你和贞娘分担的么，如何又来问我？”
此话一出，柳慕云心下一惊，那梳子一个没拿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她跟着噗通跪了下去，颤声道：“老夫人，慕云知错，慕云再不敢顶撞容夫人了！”
“外头这么忙活，你如何有空来我这？”老夫人道。
说罢，又瞧了阮小幺一眼，“跟我来吧。”
老夫人丁中嫌着，面上却无甚不耐烦，柳慕云看在眼里，道：“小事儿我和大娘子定不会来烦您，这类脸面上的事儿还得靠您支撑着，我那里懂啊。”
王大勺家的一听，面色便变了。
当中一个仆妇瞧着阮小幺，道：“这小丫头那里来的？”
晌午过半，主屋中暖意融融，氛围中模糊缭绕着淡淡的熏香，助人就寝。两个丫环守在屋外的廊下，穿红着绿，有一句没一句的打趣。
“李家？哪个李家？”王大勺家的没听明白。
“醒了，正穿衣呢。”
男女授受不亲，给别人瞧见了，别又要说她不循分了。
那丫环出来，打着门帘儿，柳慕云便进了去。
她朝阮小幺道：“大娘子不是已经着人去接你了么，怎的自个儿到了此地？”
两个丫环正服饰她穿衣。柳慕云畴昔，接了一个丫环手中的褙子，替老夫人穿上。
那小厮一见她，做了个躬，“嗅兰姐姐。”
“老夫人醒了没？”柳慕云道。
她点点头，此中一名丫环便打了门帘子出来，道：“老夫人，云姨娘来了。”
那曲本又翻了两页，老夫人似不经心道：“那丫头到了吧。”
没错，当初就是被那几个粗女人从这里拖出去的。
老夫人是商老爷的正房，年已五十多岁，头上没生着一根白发，梳了个妥当的发髻，盘在脑后，保养极好，看去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不苟谈笑。
她服侍老夫人将褙子穿好，又拿着那银角梳过来，一面替她梳头，低眉扎眼，不知在想甚么。
柳慕云低了头，道：“是。”
阮小幺摇点头。
“是。”
小门处是马厩与畜栏的地儿，除夕事忙，一眨眼便见几个仆妇提了篮子畴前面拐了过来，形色仓促。
“听下人们说，前些日子你与容娘之间有些龃龉？”老夫人冷冷僻清地开口。
那小厮苦着脸道：“小的也不了然啊！她一个劲的拍门，接着就把僧帽摘了下来，你可认得她？”
却本来是大娘子房里的大丫环――嗅兰，
嗅兰道：“你这两日就住这儿，休要惹任何是非，待会会再指个丫头给你，老夫人不传唤，就放心呆着，哪儿也别去。”
便转了身，自个儿往前去了，也不正眼再瞧她一眼。阮小幺跟在背面，一起连走带小跑，宅院青墙穿了一座又一座，没一处是落脚的地儿，最后绕过奴婢俱多的厨房、宴厅、主屋等地，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她拿了锁，开了院门，院里竟然积雪也未消，雪上干清干净，一个萍踪也无。
也夺走了她丈夫的心。
老夫人一听，抬了眼，皱眉，“不是说今儿会返来用饭么，怎的又变卦了？”
那两个立在背面的丫环把头低得更短长，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阮小幺一小我在这空房荒院中呆了半日，到晌中午分，从外头来了一个丫环与一名妇人，那丫环看着面嫩，凡事谨慎谨慎，那仆妇却仿佛涣散惯了，习的一副老油条模样，进这院子时眼中便闪过了一丝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