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甚么时候能够归去呀……”慧书小声咕哝。
趴在榻上三四日,虽还是不好转动,却早已规复了平常的精力量儿,当下便攥住了他的一片小褂的衣摆,不放人走。十一摆脱不得,只得又回过身来,道:“方才刚拨了人马去城外,估计要兵戈,我又没亲目睹着,哪晓得那么多!”
嬷嬷应下,在郡主瞧不见的处所,斜着眼哼道:“郡主心眼儿好。要我说,一个劣等的中原主子要甚么帐篷……”
转而,心中只留了一个动机――进城以后,她们该何去何从?
慧持与慧书被气了个够呛,倒是阮小幺安抚了句,“别恼……”
他倒是看了她两眼,“你与他很熟?”
“哎――”阮小幺忙叫住他,问道:“这两日也没个外人来看我,都不晓得你们……沧州城如何样了?”
这两日天涯都是阴沉一片,也不知是否沧州的民生之悲上达了天听,全部城内愁云惨雾,偏各处被守军戒严,城内之人不得踏出城外一步,内有狼、外有虎,一城百姓竟不知那边才可逃生。
这么一问,她倒是愣了愣,他们……应当算蛮熟的吧?
她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好一点的姿式,“另有点儿,不过不打紧。”
他却趁机扒开了她的手,拍拍衣服,道:“伤药是四日的份,你看着用。”
别处的帐篷很快被腾了出来,嬷嬷像赶苍蝇普通,将几人慌不及地往外赶。阮小幺被两小丫头各架一边,连拖带扶往外去了。
说罢,自顾自出去了。
“你疯了!?我们是大宣子民,怎能去北燕?走投无路,误落到这虎帐中,若能出去,自当是离了北燕越远越好,你竟然还要去北燕!”慧书满面不成置信,止不住的拔尖了声音。
不过,也仅限于“蛮喜好”的边界。
那帐中与她见过的其他帐篷一样,只一张低矮的草榻,只是一边还堆着很多杂物,草草推到一边,明显,畴前并不住人,只是用来当杂物房的,虽是粗陋,却并没有几人设想中的不堪。
阮小幺游移了半晌,又问道:“有没有见着察罕?”
“你!……”慧持又急又气,刚待开口,却见那头郡主换了骑装,披了件淡青色哆罗呢斜襟褂子,腰口处的衣带儿散散吹在两旁,直往这头过来,见着了隔间里的景象,先是皱了皱眉头,却对嬷嬷念了句,便走开了。
“哈!倒还是我欺人太过了!?”嬷嬷瞪着眼,骂了开,“一点没个主子的样儿,弄成如许,怎的还敢来污主子的眼!”
那帐篷离郡主处有两三丈之地,阮小幺行的每一步如踩在刀刃上,钻心的疼痛从脊椎处一*窜上来,及到进帐时,已是满头的虚汗。